程樺心里一咯噔,就聽見程嘉望華說:
“是我的入職手續(xù),老爺子老說讓我進程家公司學習,我拗不過,就答應了。”
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很寵溺,在漫天大雨里,隔著手機屏幕,程樺也聽得清清楚楚。
“知道了,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M管提。”
心中被狠狠一刺,原來蘇楠染愛一個人,是這樣的啊。
他苦笑。
掛斷電話,平日里一向結(jié)實的傘,卻在此刻的大雨里被刮破,雨水盡數(shù)打在了他的身上。
偏偏蘇楠染給他買的這手機防水得很,叮叮作響。
又是程嘉望發(fā)的朋友圈——
“都說了沒淋到雨,還非要親自給我煮驅(qū)寒湯?!?br>配圖上的女人正站在廚房里,
雖然只有個背影,但程樺也一眼就認出了,這女人是蘇楠染。
不論前世今生,蘇楠染極討厭進廚房,如今卻甘愿為了程嘉望進去,想來是喜歡極了的。
大雨簌簌流下,打在程樺的臉上。
就算看不見,程樺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定然十分狼狽。
他恍惚想起,曾幾何時,他胳膊上就是不小心撞紅了,蘇楠染都會心疼地給他抹藥。
如今,卻是再也不會了。
當晚回到家,程樺就開始高燒不退。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看到有人坐在了自己的床邊,
那雙眼睛和蘇楠染特別像,但是現(xiàn)在的蘇楠染,怎么可能還會心疼地看著他呢?
大概是幻覺吧,人在過度痛苦的時候,總會想些幻覺來麻痹自己。
他做了很多個夢,有前世的,有今生的,最后定格在蘇楠染和程嘉望相擁的畫面上。
他恍惚想,怎么就連親人也做不了呢?
經(jīng)過了一晚上的混沌,程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
窗外一片晴朗,早已看不出昨日晚間曾有過那樣一場巨大的暴雨。
越過窗戶,程樺一眼就看見了,蘇楠染和程嘉望正手牽著手,
儼然是一副正在熱戀中的情侶的模樣。
他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壓下心中的苦澀。
今天是蘇、程兩年舉辦宴會的日子。
從前都是蘇楠染帶著他去的,程家那些人就是再討厭他,也得給蘇楠染三分薄面。
可今年,他從大門一進入,一杯紅酒頃刻從他頭上淋下。
“抱歉啊,小樺,我正和染染鬧呢,沒注意到你?!?br>在眾人面前,程嘉望最會裝成個好哥哥,可程樺沒有錯過他聲音里卻暗藏著看好戲的意思。
程樺實在是看夠了他這副嘴臉。
他都已經(jīng)答應要出國聯(lián)姻了,程嘉望又何必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他,心中那桿怒火和理智的天秤逐漸傾斜。
他冷笑聲,狠狠拍掉那只給他假惺惺擦水的手,
可沒想到,下一秒,當著他的面,程嘉望驟然往后退了幾步,捂住自己的心臟,苦笑道:
“小樺,真的對不起,我不小心把紅酒潑到你身上,你打我,也是應該的......”
蘇楠染就是這時出現(xiàn)的,她面色一變,一把沖過扶著程嘉望:
“程樺,你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