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這是您在我們這里預(yù)訂的假死服務(wù),死亡時間是在半個月后的婚禮,死亡方式是跳海自殺,假死者是您本人,請您在這里確認簽字?!?br>
許君澈點了點頭,直接在文件的最后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熱鬧的街頭,許君澈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大樓廣告屏上正循環(huán)播放著宋寧歡和他求婚的視頻。
視頻里她單膝跪地,一向穩(wěn)住的人此刻拿著戒指的手卻微微顫抖,在聽見他說出我愿意的一瞬間,她積攢在眼底的淚水也跟著落下。
美好的一幕惹得許君澈旁邊的兩個女孩子感動的抱在一起,不住的羨慕。
“啊啊啊??! 宋寧歡真的好愛許君澈??!”
“對啊,宋總真是純愛戰(zhàn)神,聽說她和許先生青梅竹馬,十七歲她就迫不及待和他表了白,二十歲為她用全世界最昂貴的粉鉆打造了一條領(lǐng)帶,說他永遠是她的王子,二十三歲許先生出車禍,特殊血型血庫告急,宋總不顧反對給他獻血,差點把血抽干了才把人救回來,二十六歲全球直播求婚,才終于成功嫁給了她最愛的男孩,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寵夫的女人??!”
……
許君澈沒有再繼續(xù)聽下去,他垂眸遮掩住眼里的自嘲。
所有人都在羨慕他和宋寧歡的愛情,所有人都在說宋寧歡愛慘了他。
所以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女人,居然會瞞著他將一個小網(wǎng)紅金屋藏嬌,整整三年。
在發(fā)現(xiàn)無數(shù)次她說公司有事的晚上,其實都是在和小網(wǎng)紅交頸纏綿時,他的心猶如被利刃鑿穿,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翻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時,他恍惚想起,十五歲那年他父母離異,雙方都為了不要他而吵得死去活來時,是宋寧歡推開大門,牽起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你們不要他,我要!”
也就是從那天起,宋寧歡將全部的真心都給了他一個人。
她為他打架斷過三根肋骨,她記得他每個胃疼吃的藥物,她的朋友圈全是他,身邊所有的閨蜜都說,她是專屬許君澈的戀愛腦……
在她把婚戒戴在自己手上時,她邊流淚邊親吻著他,話里滿是懇求,懇求余生他永遠愛她,懇求他永遠不要離開她,如果他真的離開了她,她會發(fā)瘋。
明明是她先說她離不開他,如今卻是她先背叛了他。
既然如此,他就假死逃離,改名換姓,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讓她永遠都找不到自己。
許君澈伸手抹去眼角微濕的痕跡,剛要抬腳離開時,眼前的邁巴赫突然剎車,一個纖細的身影打開后座的車門疾步朝他走來。
“君澈,不是說好讓你在家等我,等我忙完工作就來接你去試穿婚服嗎,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
宋寧歡邊說著邊牽住他的手,在發(fā)現(xiàn)他指尖冰涼后,連忙又脫下外套披到他身上。
“手這么涼,外套也不穿,你是想生病急死我嗎?”
許君澈沒有說話,只是抬頭靜靜的看著她,她眼里對他的關(guān)愛不似作假,可也正是這樣,他愈發(fā)不明白,一個人,究竟怎么能同時愛上兩個人。
宋寧歡將他身上的外套收緊,就要帶著他上車時,對面的兩個女孩聽到動靜后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了過來,在看清是他們時,眼里頓時一亮。
他們十分激動的走上前,臉龐通紅,話也說的結(jié)結(jié)巴巴。
“你、你們好,請問你們是許君澈和宋寧歡嗎?我、我們是你們的cp粉,我們可以和你們合照嗎?”
許君澈不想讓他們失望,沉吟一會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許可后,兩個女孩將他們圍在中間看向鏡頭。
宋寧歡并不喜歡拍照,但還是順從的攬住了許君澈,跟著他一起看向了鏡頭。
在合照完后,兩個女孩又紅著臉不停的跟他們兩人道謝,話里話外都是希望他們一定要白頭到老,婚姻幸福。
白頭到老?
許君澈抬頭看向身邊的宋寧歡,對視的瞬間,她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柔情似水。
似乎也在贊同著兩個女孩的話語。
只有他知道,他們到不了白頭了。
婚紗店門前,許君澈一下車,早已等候在店門口的店員連忙迎了上來,語氣里帶著幾分羨慕。
“許先生,宋小姐為您私人定制的一千套婚服已經(jīng)全部準備好了,您可以隨時試穿,看看喜歡哪套?!?br>
他沒說話,只是看向默默身后的宋寧歡,她正拿著手機看著什么,眼里滿是遮不住的欲望,這種眼神,他只在她和小網(wǎng)紅的那些床照上看過。
在察覺到他的視線后,她連忙收起手機走過來,臉上帶了一絲歉意:“君澈,抱歉,公司突然有點急事需要我去處理,我讓司機在這里等你,一會兒你試完后,就讓他送你回去?!?br>
說完她親了親他的額頭,又匆匆的坐上了另一輛車,只留下他孤身一人。
店員連忙走了上來,試探道:“許先生,請問現(xiàn)在需要試嗎?”
許君澈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不試了,這些我都不要了?!?br>
畢竟到時候他們的婚禮,只會有一個“死去”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