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躲?”他聲音中帶著些不悅。
林婉兒捂著那腫起來的半張臉,退開他的懷抱,往里側挪了挪。
聲音又嬌又弱,“家主,我沒事的?!?br>
瞧她委屈可憐的樣子,裴正卿心中的悶躁更甚,黑眸沉沉盯著她閃躲的視線。
耐著性子又問了聲,“怎么不上藥?”
上次他給過她一瓶上乘的治療外傷的藥膏,但他剛剛仔細瞧了,她臉上什么藥也沒涂。
林婉兒自是不會跟他說實話,只是道,“忘了放哪了,剛剛沒找到?!?br>
裴正卿心中一股無名火忽然就噴了出來,他一把攥住她的細腕,撕開那層偽裝。
“知道他會發(fā)瘋,你還故意刺激他?”
原來,他全都知道。
事到如今,她也不準備裝了,索性坦白。
她往前一撲,撲進他的懷里,啞著嗓子顫抖道,“家主,你救救我吧?!?br>
“二公子故意讓我接近你,讓我從你那偷一些消息給他?!?br>
“這些天,你不理我,他便覺得我辦事不利,故意借張雪嬌的手來羞辱我?!?br>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真的怕···”
他一早知道她的圖謀,沒點破,許就是為了以此穩(wěn)住裴子安。
這幾日,她想清楚了,如他心機謀略,想要瞞過他出逃,不容易,不如先博取他的信任,讓他相信,自己是想投靠他的。
待他對她的戒心松了,便是她出逃之日。
裴正卿輕輕摩挲著她的后背,毫無半點驚訝,顯然是早就知道了。
林婉兒假意又落了幾滴淚,可憐兮兮問,“家主,老夫人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不想做寡婦,您之前說要將我養(yǎng)在外面的話,還作數嗎?”
裴正卿手上動作一頓,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道,“你之前不是不愿意?”
林婉兒垂淚,將眼淚在他頸窩里蹭了蹭,軟著聲道,“我現在愿意了···”
---
老夫人這次的病來的古怪,脈象上也瞧不出癥狀,但就是精神不濟,胃口也不好。
大夫便只能開些溫補調理的藥,譚可欣幾乎日日都去伺候。
林婉兒每日也會去看,不久待,一會就走。
近日,她進出啟云軒倒是頻繁了些。
她將剛做好的藥膳粥遞給季楊,裴子安喝了一口,道,“怪不得祖母總夸你藥膳粥做得不錯,我喝了幾日睡眠也好了許多。”
那可不,摻了過量安神的藥,就是頭豬也能被放倒。
裴子安吃了粥后,又睡著了,林婉兒往外走,季楊送她出去。
兩人一前一后,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怎么好幾日沒見著季凡了?”
“近來二公子北邊的生意出了些岔子,死了人,季凡被派去處理了。”
裴子安的這些事,以前林婉兒沒有途徑知曉,現在只要她一問,便都知道了。
包括妹妹的去向。
“你將裴子安的事再與我細說說?!?br>
轉身,林婉兒便將知道的告訴裴正卿了,但也沒有全說,而是撿對裴正卿不利的說了。
添油加醋。
裴正卿大怒,“他可真是我的好侄子,中飽私囊便罷了,竟敢勾結外人!”
裴子安勾結越氏,不知在圖謀什么。
林婉兒的妹妹殊兒就是裴子安為了討好越氏人,被送出去的。
說裴子安別的,老夫人可能會替其求情,但勾結了裴氏的死對頭,那就是背叛了裴氏。
裴子安這次翻不了身了。
裴正卿怒火中燒,沒再揪著她貪歡,喊了方淮去書房議事了。
林婉兒心滿意足地離開,正往凝香閣回,遠遠地瞧見春露疾步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