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萬木春來風》,相信已經有無數讀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別是陸垚陸壵,文章原創(chuàng)作者為“烏龜蛋花湯”,故事無廣告版講述了:”妹妹滿面笑容地遞過來一張紙,我看到紙上幾個大字:陸垚同志,感謝你參加春節(jié)聯歡晚會面試,很遺憾地通知你沒有入選。落款:華央電視臺春節(jié)聯歡晚會籌備組。我仔細一看,通知書上的收件人名字被人加粗劃了幾道,有涂改痕跡。爸媽聞聲圍過來,冷冷瞪我一眼,“死丫頭,一不注意你就偷懶,還不去把豬喂了?!手里拿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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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年第一場春節(jié)聯歡晚會,妹妹打算冒充我登上舞臺。

我什么都沒說,任憑她以我的名義開了借調函,去電視臺報道。

上輩子,我當場揭露她的把戲,搶回屬于我的文工團介紹信。

卻被我媽一棍子敲暈,等我醒來,妹妹已經人在京北。

“你個做姐姐的,有點好事怎么就不多想著點妹妹?太自私了!”

我爸更是五百元,把我賣去給六十多歲的鰥夫家里做小。

我在黑暗里受盡侮辱時,妹妹卻站在燈光下,成了全國聞名的大明星。

裸著身子躍下山崖那一刻,我都想不明白:

為什么一樣是姐妹,爸媽卻這么對我?

再醒來,回到郵差送信那天。

1

“姐,郵差把咱倆的面試結果送來了,這是你的。”

妹妹滿面笑容地遞過來一張紙,我看到紙上幾個大字:

陸垚同志,感謝你參加春節(jié)聯歡晚會面試,很遺憾地通知你沒有入選。

落款:華央電視臺春節(jié)聯歡晚會籌備組。

我仔細一看,通知書上的收件人名字被人加粗劃了幾道,有涂改痕跡。

爸媽聞聲圍過來,冷冷瞪我一眼,

“死丫頭,一不注意你就偷懶,還不去把豬喂了?!手里拿著什么?”

看到我手上的通知結果,我媽嗤笑一聲,

“早說了別天天整沒用的白日夢,以為跟你妹妹一樣入選文工團,自己就真是個角了?”

媽媽又把視線移到妹妹手里的信紙上,語氣殷切,

“幺妹呢,你選上了嗎?”

“這是什么,你被央視選中了?!”

妹妹再也壓不住嘴角笑容,高舉著手里的通知,大聲歡呼道:

“我中選啦!文工團給我開介紹信啦!我要當大明星啦!”

“什么,你被央視選中了?!”

連我爸也跟著激動,一把把妹妹抱起來轉圈,

“好孩子,這下可給咱老陸家長臉了!”

爸媽快速商量:

“明天拿著布票,去城里趕集給幺妹買點新布,裁件新裙子!”

“到時候去京北,可不能讓人看不起咱們。”

——那布票,原本是打算給我過生日買衣服的,就這么輕易給了妹妹。

我看著她手里的信,姓名一欄明顯有被涂改過的痕跡,輕聲反問她,

“你真的中選了?介紹信拿來我看看?”

我妹“呸”一聲,把信紙護得更緊,

“不能給你,你嫉妒我,直接搶我的介紹信怎么辦?”

“就你,天天黑燈瞎火的在豬圈邊上練舞,人都是臭的,哪個眼瞎的會選你?”

“你這么努力也不如我天生麗質,我要是你,不如死了重新投胎做頭母豬呢!”

我媽覺得她說的對,手指頭戳了我腦門好幾下,直把我戳得頭歪過去:

“就你心思多,沒這本事光長那些個臟心眼!”

“你看看你這梳的什么頭,哪來的皮筋兒?偷你妹的吧!”

“給我扒下來!去喂豬去!”

她一把薅下我好幾撮頭發(fā),把那根紅頭繩揣兜里,趕我走。

其實郵差來的時候,我都看見了:

我妹偷偷摸摸在隔壁屋里拆開兩封信,剛看到結果的時候,她氣得直嚎嚎。

她眼睛轉了轉,見邊上沒人,趕忙在信紙上涂涂抹抹,這才慢悠悠把信轉送給我。

我和她名字極像,一個“陸垚”、一個“陸壵”,稍加涂改就像同一個名字似的。

她利用了這一點,偷換了我們的介紹信。

陸壵在邊上笑得驕傲,眼里的虛榮蓋也蓋不住,抱住媽媽狠狠親了一口。

而我,站在原地,頭發(fā)散亂,耳邊回蕩著他們幾人熟悉的話語。

想起前世,我當場爆發(fā),憤然揭穿我妹陸壵涂改姓名的把戲,沒想到迎來的卻是母親狠狠一記巴掌,

“陸垚你犯什么賤?央視為什么要選你這種丑丫頭!”

“幺妹為了去面試,可是準備好幾夜了,你倒好,居然上來污蔑自己的妹妹做假!”

我媽把我攆到后屋打豬草,再用一記悶棍,將我困進永遠的黑暗。

當我再醒來,是在那個老鰥夫的床上。

木門鎖死,油燈搖曳,老鰥夫的手摸著我的腰,口水都要滴我臉上了:

“醒啦?我可拿五百從你爸那兒買的你,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

“你們跳舞的姑娘就是身段好、皮肉嫩!我看你每天在豬圈邊上跳舞,這么騷,想男人的很吧?”

猥瑣的聲音、惡心的臉,他的身體朝我壓下來。

我拼命掙扎,卻被男人一腳踹得頭暈目眩。

嘴里都是腥甜,連求救聲都喊不出口。

撕裂的窗戶,風聲帶著腥冷撲面,我渾身都是疼......

當我被一根鐵鏈鎖在屋子里,陸壵早就穿著我生日布票買的新裙子,到了京北報道。

而當所有人都聚在縣長家,通過一臺小小的電視機,看舞臺上閃閃發(fā)光的妹妹,我一躍,跳下山崖。

凜冽的風,撫著我的眼淚,抱著我,結束了絕望的人生。

如今,再看眼前的父母和妹妹,我感受到似曾相識的惡意。

卻只換上一抹微笑

——這一次,我絕不會重蹈覆轍。

“妹妹,恭喜你?!?br>
我倒要親眼看看,她準備如何偷走屬于我的舞臺。

第二天一早,鎮(zhèn)子里就炸開了鍋,把家門口堵得死死的。

——縣長的兒子徐之一來了。

2

徐之一穿著呢子外套,比我爸幾乎高一個頭,臉上的笑意疏淡,手里提著個藍色罐頭。

看著帥氣逼人,仿佛是畫報里走出來的模特兒。

村里的年輕女人,都把徐之一當成夢中情人,看到他來,女人們發(fā)出一陣陣壓低的驚嘆:

“徐之一怎么在和妹妹說話?他難道不是陸家姐姐的對象?”

“姐姐整天就知道黑燈瞎火的學啊跳的,舞跳得倒漂亮有什么用?你沒聽說嗎?現在是陸家妹妹拿到了文工團和縣長的兩封介紹信!加上入選通知,馬上就要進京北了!”

“還以為姐姐勾搭上了縣長兒子了不起,你看有什么用,還不是讓妹妹比下去了。”

我媽遠遠地就看到我,皺眉大聲罵,

“死丫頭,叫你去給你妹妹買點布,怎么這個點才知道回來?你這是在故意拖時間,想礙我們的好事是吧?!”

我媽話音剛落,圍觀人群立刻看向我,連徐之一也一樣。

只不過他的視線在我身上一掃而過,隨即移開,朝著妹妹走去,

“聽說你拿到了央視的晚會邀請,這點小心意,恭喜你。”

妹妹今天特意把頭發(fā)變成一股粗粗的大辮子,用的,正是昨天媽媽從我頭上薅下去的頭繩。

我妹聽徐之一這么說,眼里頓時綻開光彩,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笑靨如花:

“徐哥哥,你這是報紙里說的外國藍罐曲奇吧?送這么貴的東西呀!”

聽說是外國進口貨,周圍人又是一陣感嘆。

看妹妹和徐之一那親昵的模樣,我的指尖微微發(fā)緊,而徐之一卻始終沒有掙脫妹妹,也沒說任何拒絕的話:

“我爸說,下周在縣里給你辦一個慶祝會,你一定要來?!?br>
“我爸他想親自見見你。”

妹妹一臉驚喜,用力點頭,眼尾挑釁地掃過我的方向。

而我只覺得可笑又諷刺。

圍觀眾人,卻驚羨得兩眼放光:

“看看,姐姐和縣長兒子勾搭那么久,都沒讓見父母,這妹妹才剛選上,縣長就要見她啦!”

“嗯!我一定去!”

妹妹激動得都快哭了,簡直不知說什么好,拼命點頭。

我放下手里的布,轉身就走。

卻不料,徐之一在屋后面一把捉住我的手臂,用力地將我抵在墻上,整個人湊得極近:

“阿垚,你不要誤會,我歡喜的一直都是你,這都是我爸逼我的!”

3

看著徐之一帥氣的臉,我的指尖掐得發(fā)白。

——

上輩子,我乘著鰥夫喝醉酒,從他屋子里逃脫。

那晚我徒步數十里,磨破腳、衣不蔽體,冒著寒風走到徐家,敲開他的門。

“你一定要幫幫我!”

我哭倒在他懷里的時候,真心以為自己得救了,終于從一個噩夢里醒來。

可當我看到他屋子墻上,掛著他和妹妹的紅底合照,才知道:

我被鰥夫老頭侵犯時,徐之一早和我妹妹訂婚了。

徐之一當時跟我說:

“這都是我爸爸逼我的!”

他的臉上有震驚、也有猶豫,可最終,他選擇通知陸家來人將我拖了回去。

我被綁走時,奮力掙扎、拼命尖叫。

可徐之一呢?

他眼睜睜看我媽一巴掌打得我嘴角流血,我爸皮帶抽得我差點背過氣。

徐之一從頭到尾避開我視線,沉默不語,低頭默默擦拭和我妹的訂婚照。

眼下,徐之一輕輕捋過我的頭發(fā),捏了捏我的手,溫柔哄我,

“阿垚,你別生氣,你妹妹哪里比得過你一根頭發(fā)絲呢?”

可他話音剛落,妹妹就過來,往他嘴里塞了一顆糖,

“徐哥哥你嘗嘗,她們剛剛送我的金幣巧克力呢!”

手指沾了徐之一的嘴,我妹又曖昧地自己一舔,呵呵笑,

“徐哥哥,甜不甜?”

我妹幾乎笑倒在徐之一懷里,對我挑了挑眉毛,而徐之一低頭看她,毫不避嫌。

兩人就像是一對小鴛鴦。

我以為會心疼,但此時此刻,心里只覺諷刺。

“甜就多吃點?!?br>
我抬頭對他們兩個笑道。

畢竟,他們的好日子不多了。

一周后,慶功宴如約舉辦。

喧天鑼鼓,大擺宴席,人山人海把我妹妹圍在中心。

文工團里的女同志們,手里拿著各種各樣難買的零食,圍繞著妹妹嘰嘰喳喳:

“陸壵,我早就知道你有出息!”

“看看,這是我們特別買的桃酥、江米條和蜜三刀,都是你喜歡吃的!”

“雖然比不過徐少爺之前送的藍罐曲奇,但也是稀罕東西,我們家都是過年才能吃的呢!”

“等你以后進了京北,上了春晚,可不要忘記我們這群小姐妹??!”

“陸家爸爸媽媽太厲害了,竟然能培養(yǎng)出這樣的大明星!”

我妹妹今天穿了新裁的貼身連衣裙,眾星捧月,接受所有人的恭維,臉上笑得見牙不見眼。

“天吶,你手里怎么還多了一枚戒指?你這是,你是要結婚了?!”

被心細的姑娘發(fā)現手上戒指,我妹妹低頭害羞,看看邊上的徐之一、再看看爸爸媽媽,點點頭:

“你們放心,等我出名了,一定帶著你們都去京北大城市里演出!”

“我結婚,也一定請你們都來!”

她眼睛瞥到我,嘴角一挑,

“我畢竟和我姐不一樣,我姐天天只顧著練扭腰抬腿跳那些亂七八糟的動作,結果呢?連個像樣的名次都沒有?!?br>
“再這樣下去啊,只能打包回家嫁給村里的老鰥夫咯?!?br>
我知道,我妹這句話就是在威脅我。

昨晚,爸媽讓我“消停點,千萬不要鬧事”。

明擺著,我要是敢在慶功宴上使壞,或者搞爛妹妹和徐之一的婚事,轉眼就準備把我賣給那個鰥夫。

我知道,他們鎖鏈繩子,還有要給我下的藥,早就已經備好了。

妹妹半是認真半是玩笑,說完,眾人哄笑,紛紛恭喜她好事將近。

偏偏這時候,一輛紅旗牌車,緩緩停在慶功宴現場。

紅旗牌車門一開,下來一個穿著墊肩襯衫和半身裙的女人。

后面還跟著一輛警車。

縣城一個小地方,平時連自己的派出所都沒有,這么多人第一次見到警察,頓時安靜。

一雙雙眼睛,像是長在了來人身上。

徐之一半張著嘴,對著來人支支吾吾,叫了聲:

“媽?”

那女人沒理徐之一。

幾步與他錯身而過,反而對著人群中央的陸壵大聲說:

“我是華央電視臺春節(jié)聯歡晚會選拔組組長程雨桐,我們現在收到舉報,有人揭露縣里人員賄賂選拔評委,入選資格作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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