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再次被保鏢攔住,只能停住腳步,回身看她。
李雪亭扯著我,委屈開口:「文元,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呢?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左子澄就在這時走了過來。
他看著拉扯的我們,小心翼翼地開口:「雪亭,我難受,你陪陪我好不好?」
李雪亭沒給他一個眼神,滿懷期待地看著我:「文元,你別鬧了,也別再和我生氣了好不好?」
場面一度陷入寂靜,大家都在舉著手機瘋狂錄像。
我好心提醒,可李雪亭就像沒聽見般,扯著我死不放手。
我突然就來了脾氣,譏諷道:「李雪亭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把我踹了和別人領(lǐng)證的是你。我放手成全了,又拉著我死活不愿放手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的,文元我愛的一直是你,我馬上就和左子澄離婚,我們馬上去領(lǐng)證?!?br>事已至此,李雪亭已然知道我不是在鬧。
她眼淚吧嗒吧嗒掉個不停,希冀地仰頭看我。
我面無表情地和她對視,不耐的情緒快要溢出言表。
曾幾何時,只要她掉一滴淚,我都要自責(zé)好多天。
可現(xiàn)在,看著她那鱷魚般的眼淚,我只覺厭惡無比。
我冷漠道:「李雪亭你還真是沒有心,你的新婚丈夫正眼巴巴瞪你回頭看他一眼呢,你卻當(dāng)著他的面和我拉扯沒完。作為一個男人,此時此刻得多丟臉吶?」
我邊說,邊眼神挑釁地撇了一眼左子澄。
李雪亭聞言緊擰起眉,示意保鏢拉走左子澄。
不管左子澄如何喊叫,她都吝嗇施舍一個眼神。
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哭著向他保證:「文元,我未來的丈夫只會是你,這次是我做錯了,我再也不會了?!?br>說真的,如果從前的我聽到這話,命都可以給她。
可現(xiàn)在,我嫌棄無比地甩開她。
「李氏家大業(yè)大的,你也不想在你手上被毀吧?如果你不在意李氏的股價會暴跌,我不介意和你在這拉扯不停?!?br>話落,李雪亭終于顫抖著松開了手。
我則推開大門,疾步離開。
7.
我沒想到李雪亭還是追了下來。
她腳上的高跟鞋早已跑丟,路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血色腳印。
我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安靜等著網(wǎng)約車的到來。
她見到我后,奔向撲進我的懷中。
但看到我冷漠的眼神后,她又委屈地停住了腳步。
「文元,我想過了,什么都沒有你重要,李氏有我爸在,他會替我善后好的?!?br>她說得十分誠懇。
我也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見我沒再出言諷刺她,她小心地走過來牽住了我都手。
仰頭看我的眼睛里蓄滿淚水,她撇撇嘴道:「文元,我的腳好疼啊?!?br>我沒有回答,視線越過她看向她的身后。
「腳疼你該去和你的正牌老公訴苦,而不是和我這個前任拉扯不清。」
聽到我都話,李雪亭情緒有些激動。
隨后很快又平靜下來。
她得寸進尺地環(huán)主我的腰:「文元,你別陰陽我了,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真的已經(jīng)知道錯了,我都追出來了,你還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愛嗎?」
我垂眸安靜地看了她一瞬。
她對我的愛嗎?
不是的,她當(dāng)當(dāng)李家大小姐,從來都是別人捧著哄著的存在。
是我的不斷拒絕,激發(fā)了她想去征服的欲望。
可她一旦得手,我就會立刻變成她食之無味的存在。
「你老公正看著你呢,不去哄哄嗎?
「讓他一個正牌流露出這種令人心碎的神情,不太好吧?」
李雪亭猛地回頭。
左子澄便上前抱住了她:「雪亭,別和他走,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李雪亭,別再做讓我看不起的事,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后悔的余地了?!刮依^續(xù)補刀:「李雪亭,從今往后我都不想再見到你?!?br>可能是我三番兩次的拒絕,傷了她的自尊心。
她推開左子澄改為挎著他的手臂,臉色陰沉地瞪著我:「蕭文元你真是給臉不要臉!我好聲哄你的時候你不珍惜,非要惹怒我!
「好啊,老死不相往來是吧,我倒要看看我們李氏公開不要的人,還有哪家企業(yè)敢用你!」
我回嗆道:「那就走著瞧。」
8.
李氏宴會上的鬧劇當(dāng)晚就上了熱搜頭條。
我手機號不知被誰泄露了出去,當(dāng)天晚上手機直接被想扒八卦的記者們打到死機。
我拉黑一批下一批緊跟著又打了進來。
沒轍的我只好第二天大早去營業(yè)廳注銷了和李雪亭的情侶號碼。
世界終于回歸清凈。
就在我打算消停生活的時候,李雪亭再次故技重施。
她領(lǐng)著三輛車把我所在的社區(qū)路口堵得死死的,威脅我要不跟她走,她就長住車上不離開。
現(xiàn)如今,我已不怕被鄰里看熱鬧了,我只怕她如此大動靜會招來記者蹲守。
到時候,我的清靜日子就徹底到頭了。
我滿腹怒火地上了她的車。
見到我,李雪亭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很快便歸于平靜。
我還捕捉到了,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李小姐,您是不是忘了那天說的話?今天還來找我有何貴干?」
我的態(tài)度疏遠冷漠,她垂下眸子低聲道:「文元,爸爸住院了,想見你一面?!?br>她沒了那天晚上的囂張氣焰,我也就沉默著沒再開口。
一路無言到了醫(yī)院,李父正面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
「爸爸?!估钛┩ふ驹谖疑砗蟀敕?,絞著手指輕聲喚道。
「嗯?!估罡傅瓚?yīng)聲,只這一個音節(jié)就有這強烈的壓迫感。
我側(cè)首看了一眼頭垂得更低的李雪亭,知道這些小動作是她緊張害怕時的標志性動作。
如果是從前,此時的我一定早已經(jīng)牽起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可如今,我則是挪開腳步,大咧咧坐在真皮沙發(fā)上,毫不懼怕地直視李氏當(dāng)家人的眼睛。
「李總找我有什么事嗎?開門見山的說吧。」
「想必李氏股票大跌的事蕭先生依然知曉,今天請蕭先生過來,別無他求,只希望蕭先生和小女盡快完婚。」李父說完,便捂著嘴不斷咳嗽。
雖然虛弱,但剛剛語氣里的毋庸置疑十分明顯。
身邊的護工上前給他順背。
李雪亭想上前,但又不敢,目光下意識般求救看向我。
我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淡淡開口:「是不是阮氏為難李氏了?」
阮氏就是看上我能力,只愿和我簽合約那家龍頭企業(yè)。
李父終于止住了咳嗽:「蕭先生是個聰明人。」
我笑了。
我算是徹底明白了,李氏沒有阮氏勢力大,得罪了阮氏沒路子去求和,又知道阮氏對我十分欣賞,便打起了我的主意。
從始至終,我都是他們上位者的工具,毫無人權(quán)可言。
「蕭先生意下如何,小女那可笑的婚事我已經(jīng)替她終結(jié)了,現(xiàn)在只要蕭先生點個頭,就能和小女幸福生活下去。」
李雪亭萬分期待地看向我,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我望著她笑,一字一句道:「抱歉,我從不要別人玩剩下的二手貨?!?br>話音剛落,李父便火氣沖天地朝李雪亭擲出水杯。
「沒用的東西!都是你作孽惹出的禍!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心里沒點數(shù)嗎!還敢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的!」李父指桑罵槐,目光不斷瞄向我。
李雪亭的額頭瞬間鮮血如注,可還是揚著那張布滿淚水的小臉倔強地看著我。
看見她受傷,我的心已經(jīng)可以做到平靜如水。
我沒有出聲只是冷眼旁觀,隨后冷笑一聲抬步離開。
李父從沒被小輩如此忽視過,長期的優(yōu)越感此時被挫敗感取代。
他爆火地從床上竄起,口不擇言地大罵。
李雪亭第一次違抗了他父親只為追上我,她不斷哽咽道:「文元,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阻礙了,你真的不愿意娶我嗎?」
「知道就趕緊滾開。」剛從她父親那里剛受了氣,我正滿腹怒火。
聞言,李雪亭痛苦地搖頭,她扯著我的衣角不斷重復(fù):「文元,你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我已經(jīng)和他離婚了......我愛你的一直是你……」
「可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
「我不信!我不信……文元,曾經(jīng)的你那么愛我,你都忘了嗎?」李雪亭整個人都很激動,她歇斯底里的和我對峙。
我抿唇看著她:「你也知道那只是從前?我愛的人在我心里已經(jīng)死了。」
我的話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李雪亭的心中。
她痛苦地捂著頭,一直念著不是的。
我耐心已經(jīng)徹底告罄,沒心情聽她懺悔,猛地推開她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李雪亭摔倒在地,在我身后放聲嘶吼哭喊。
我緊蹙著眉,大步離開。
9.
那天之后,我便和李雪亭斷了聯(lián)系。
我沒特意關(guān)注李氏的動向,但還是在電視上看到了有關(guān)李氏的最新消息。
為了安撫震怒的阮氏,李氏賠付了高額違約金,所以只能裁掉一大批老員工減少開支。
一時間,阮氏上下怨聲載道,有關(guān)李氏的負面消息如排山倒海般涌來。
如果不是李氏有根基在,那在這次危難中差點就要不復(fù)存在。
我沒什么感覺,一切都是李雪亭自作自受。
就在我躺平夠了決定出國深造時,阮氏不知從哪知道了我的電話號碼,阮氏高層親自打電話朝我拋出了橄欖枝。
說不心動是假的,但考慮到如若入職阮氏,說不定哪天就又要和李雪亭打交道,我便回絕了阮總的好意。
我聯(lián)系了大學(xué)時的恩師,咨詢了出國的相關(guān)信息。
恩師知道我想出國深造時有些驚訝,后又惋惜我當(dāng)初錯過了入職大廠的機會,最后又安慰我現(xiàn)在努力也不晚。
「文元,你是個好苗子,以后的成就一定比我高?!菇淌谌绱嗽u價我。
我也很給恩師爭氣,一次就通過了地獄級難度的入學(xué)考試,被國外的常青藤學(xué)校錄取。
恩師高興地聯(lián)系了我這屆的所有同學(xué),要大擺宴席宴請大家。
我和李雪亭就是在這場同學(xué)聚會上再次相遇的。
10.
再次見到她,我整整愣了一分鐘沒反應(yīng)過來。
還是李雪亭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文元,好久不見?!顾吡诉^來,對著我揚起笑臉,可那笑容卻怎么也不達眼底。
我抿抿唇垂眸看她不知如何開口,她看到我打量的目光,自嘲一笑:「現(xiàn)在的我一定很丑吧?!?br>「也不是……只是看起來有些憔悴?!刮覍嵲拰嵳f。
可能是最后那天我對她的態(tài)度太過惡劣,所以此時的我平靜地對她說話,她卻突然紅了眼眶。
「文元……我以為你連一句話都已經(jīng)不想再和我說了。」她悶聲開口,向我邁進了一步。
我不適地后退,微微蹙起眉頭:「你想多了,只要你和我保持距離感,我不介意和你繼續(xù)做老同學(xué)。」
我躲避的動作令李雪亭定在原地,她眼里流露的悲哀快要把人溺斃。
我突然感到心煩:「敘舊就到這吧,快進去吧,教授已經(jīng)到了?!?br>我丟下這句話,便先一步進了包房。
在眾多同學(xué)的祝賀中,我漸漸有了醉意。
酒過三巡,教授推脫不勝酒力便先行離開了。
大家都明白,教授這是在給我們這群好久不見的年輕人放開狂歡的空間。
大家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念著。
漸漸地大家的話題,便從天南海北引到了我身上。
我笑著一一回答。
可當(dāng)大家提起我和李雪亭是他們公認的金童玉女時,我還是沒忍住冷了臉。
我端起酒杯,遙空向李雪亭敬酒:「雪亭是李氏千金,是我配不上她。但我依舊要感謝她,雪亭真的很好,是她教導(dǎo)我如何做個獨立的男人?!?br>我一飲而盡,隨后扯開話題:「大家聊點別的,別讓我們?;ǜ械讲蛔栽诹恕!?br>知道我們分手的人不在少數(shù),看見這氣氛不對,都笑著打哈哈配合著我扯開這話題。
可個別追過李雪亭,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人還在一個勁兒地攛掇我們兩個做情侶游戲。
見我放下酒杯不再搭茬,李雪亭替我解圍:「文元今晚喝的有點多了,游戲先不做了,咱們就隨意聊聊天吧?!?br>大家還在不依不饒。
李雪亭也在大家地催促下來到了我身邊。
不知誰推了她一把,她直接撲入我懷。
我條件反射地彈起身,李雪亭卻眼疾手快地環(huán)住我后脖頸。
她眼神兒求救般看著我。
同學(xué)們在一旁起哄親一個,她就真的朝我的唇覆上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我地忍耐到了極限。
我掰開她的手指,后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臉色陰沉道:「夠了。」
11.
「李雪亭別人不知道咱倆什么情況起哄就算了,你也不清楚嗎?」
「文元……」李雪亭咬著下唇,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沒理會她,轉(zhuǎn)過身對所有人說道:「我和李雪亭早就分手了,分手原因是她背著我和別的男人領(lǐng)了證。」
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我再次開口:「抱歉,我有點喝多了,今天就先走了?!?br>這窒息的空間,我再也待不下去。
推開門,逃一般地跑開了。
我從沒想過李雪亭會變得這么難纏。
我竟開始懷念曾經(jīng)那個對一切都高傲睨視的她。
「李雪亭你有完沒完?」我停住腳步,煩躁地開口:「你這樣追著我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她眼淚不停地流,小聲開口:「文元,我知道你要出國了,也知道我留不住你了,我只是想趁現(xiàn)在還能看到你,在多看幾眼……」
我閉了閉眼,咽下所有情緒,相對平靜地開口:「左子澄的朋友圈我看到了,你們不是已經(jīng)和好了嗎?也一起去了我們曾經(jīng)約好要去的地方,真的挺好的,我祝福你們?!?br>「不是的!」
李雪亭激動地朝我跨近一步,再意識到我神情再次冰冷下來后,她垂眸又后退了一步。
「我和左子澄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他沒生病,他是騙我的,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文元,我真的后悔了……」
她無聲地流著淚,肩膀不停地抖動。
如果時光倒流,我定然會幫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慰。
可惜,往事不可追憶。
「李雪亭,我已經(jīng)不在意這些了,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1.
我出國那天,這座城下起了雨。
我拖著行李箱走進機場,余光里再次看到了李雪亭。
她全副武裝,跟在我身后不近不遠的地方。
我輕嘆了口氣,走進了休息室。
她就坐在我身后的位置上,透過墨鏡靜靜看著我。
我裝作不知道,戴上耳機安靜等著登機。
臨行前,我接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電話。
「李總?」
「蕭先生不用這么見怪,稱呼我為李伯父是不是更親切些?!估罡傅恼Z氣沒了前段時間的鋒芒。
我掃了一眼李雪亭,隨后淡淡開口:「我們沒有那么熟,還是稱呼您為李總更禮貌些。」
聽到我的回答,李雪亭攥緊了身上的白裙。
余光里看到了李雪亭的小動作,我沒什么反應(yīng)依舊淡淡開口:「李總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下來。
隨后便響起了李父的一聲嘆息。
「蕭先生,如果我現(xiàn)在和你道歉你是否能給雪亭一次機會。」
我剛想開口,卻被李父打斷:「你先別急著拒絕,先聽我把話說完。
「你和雪亭在一起這么多年,我承認我之前一直看不上你,但我也從沒從中作梗過。雪亭從小嬌生慣養(yǎng),我一直認為她對待你們那段感情就是玩玩而已,畢竟你們不是同一個社會階層。
「可這孩子自從和你分手后,便一蹶不振,后面身體也開始出現(xiàn)問題。我作為父親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如果我曾經(jīng)的做過的事惹你不悅了,那我在這和你真誠道歉,只希望你能看在你們往日的情分上再給雪亭一次機會?!?br>我把手機打開免提,同時站起身對著李雪亭。
「李總,小李總,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再次說明,我和李雪亭從此以后除了陌生人,不再有任何關(guān)系?!?br>……
我走的那天,李雪亭哭暈在了機場休息室。
她摔倒時摔掉了墨鏡,露出了姣好的面容。
所有男士爭先恐后地上前去查看她的情況,我見此刪了手機屏幕上的急救號碼,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直到排隊登機那刻,我一顆心還是不安穩(wěn),總怕李家父女再次糾纏上來。
直到我坐在飛機座位上,那顆不穩(wěn)定的心才終于落回肚里。
望著窗外的藍天白云,我終于感到了一絲輕松。
飛機落地后,我呼吸著國外的空氣,突然有些想要落淚的沖動。
吸了吸鼻子,我忍下心中的那些不安,笑著朝接機的學(xué)長走去。
在國外的日子里,我投入了緊張的學(xué)業(yè)里,心中的那些雜念徹底被繁雜的課程取代。
如果不是那天深夜我接到了一通跨越大洋的電話,我都快把李雪亭這個人徹底遺忘了。
「喂?是蕭先生嗎?李雪亭女士已經(jīng)于剛剛離世,她去世前讓我一定要聯(lián)系到你。她讓我轉(zhuǎn)告你:
「文元,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錯過你?!?br>電話中斷。
我只恍惚了一瞬。
關(guān)機后,便再次投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