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屬于媽媽的東西少得可憐。
曲嫻抱著媽媽不多的遺物,像是行尸走肉一樣,緩緩從別墅里離開。
曾經(jīng)那樣一個鮮活溫柔的人,如今只剩下簡單的幾件衣服和幾張照片。
“曲嫻!曲嫻!”
祁晏禮叫了她好幾聲,她都完全沒有聽見。
他看著曲嫻的背影,壓抑著怒氣,沉聲道:
“曲嫻,你耍我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要是今天從這里離開,以后就再也別想回來了!”
在祁晏禮看來,曲嫻心底最害怕的事情,恐怕就是離開他。
他以為,他用這個來要挾曲嫻,足以讓她停下腳步。
至少她也會有一點點遲疑。
可祁晏禮沒想到,曲嫻自始至終都沒有停頓一下。
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樣。
曲嫻頭也不回地就要離開。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祁晏禮心中劃過一絲絲慌亂。
此時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不想讓曲嫻離開。
祁晏禮根本無法想象,若是曲嫻永遠離開了他,他的生活會變得怎樣。
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曲嫻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生活,成為他人生的一部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曲嫻會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們幾個,給我攔住曲嫻,無論用什么方法!”
幾個傭人得了命令,立馬追上去堵住曲嫻的路。
祁晏禮走到曲嫻身旁,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想要拿走她手上的東西。
“曲嫻,在這里住著不好嗎?你非要走?”
這些衣服十分廉價,都是土氣又過時的款式,若不是為了攔住曲嫻,祁晏禮根本不可能碰這些。
可曲嫻卻死死抱住這幾件衣服不放,生怕祁晏禮搶走,努力往懷里藏。
然而,她越是想要藏,越是激發(fā)了祁晏禮的逆反心理。
他用盡全身力氣,去搶曲嫻手里抱著的衣服。
混亂掙扎之間,脆弱的衣服沒能抗住,撕破了。
刺耳的布料裂開的聲音響起,曲嫻眼里最后一寸光也滅了。
她跌坐在地上,抱著手里衣服的碎片,無神地喃喃道:
“沒了……什么都沒了……”
是她不好,連媽媽最后的東西都保護不好。
曲嫻萬念俱灰,見她這個樣子,祁晏禮有些不忍,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唇。
“你到底在鬧什么!就幾件破衣服而已,你想要,我讓人買幾千套回來送給你媽媽,這總行了吧?”
不過是幾件破舊的衣服而已,祁晏禮不明白為什么曲嫻那么在意。
然而,無論祁晏禮說什么,曲嫻都置若罔聞,自顧自地往外走。
祁晏禮也有些惱了,曲嫻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接受他的好意,他也不想自討沒趣。
他倒要看看,曲嫻究竟什么時候會回頭來找他!
幾天后,祁晏禮都沒有等到曲嫻。
他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一樣。
祁晏禮再也等不下去了,他決定去找曲嫻。
曲嫻不是想要他們給她媽媽道歉嗎?
祁晏禮不顧眾人的反抗,強行帶著喬蓁蓁和朋友去跟曲嫻和曲母道歉。
他想著,只要道歉了,曲嫻總能滿意了吧?這下總能回來了吧?
祁晏禮強行帶著眾人去到曲嫻家。
他們敲了好久的門,卻遲遲沒有人回應。
這時,祁晏禮忽然有些恐慌。
“把門踹開!”
他對保鏢說道,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心臟亂跳著。
門一打開,房子全都空了,幾乎看不見有人住過的痕跡。
曲嫻……走了?!
“祁哥,你看這曲嫻人都不見了,道歉也沒有必要了吧?”
“對啊,本來也不是我們的錯,憑什么要我們道歉?”
“祁哥,你這些天到底怎么了?為了一個傭人的女兒,莫不是失心瘋了?”
“住嘴!”
祁晏禮的眼神冷得可怕,幾乎能將人凍死,眾人也被他這個眼神嚇到了,瞬間閉嘴。
他立馬給管家打電話。
“張伯,把電話給曲姨,我要問問她曲嫻到底去哪兒了!”
管家沉默一會兒,卻遲遲沒有說話。
祁晏禮語氣愈發(fā)暴躁,“你在墨跡什么,我讓你把電話給曲姨!”
那頭,管家沉沉嘆了一口氣,終于支支吾吾著開口:
“少爺,曲姨接不了電話了,她……她在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去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