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降看向杜審言,淡淡點頭:“已經(jīng)領了離婚證,我再住在這里不合適,就先搬到學校宿舍了。”
杜審言一怔,目光深深地看著她,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又沒說出口。
他轉(zhuǎn)身出門了。
周霜降看著他的背影,在心底深處對這個深愛的男人說了一聲再見。
再也不見。
周霜降去往邊疆的火車票在出發(fā)前三天送到了她手中。
研究所的所長和同事們一起,給她在國營大飯店里舉辦了一個簡單的送別儀式。
周霜降盛情難卻,再加上她已經(jīng)做好了常駐邊疆,再不回京的準備,略作考慮過后也就同意了。
在包廂里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快結(jié)束時,同事們一個個對周霜降舉杯:“我做不到去那么遠的地方吃苦受罪!所以敬小周!”
“你剛來時,我還覺得你這么年輕漂亮,是不是因為杜家兒媳的身份才進我們所的,但現(xiàn)在我要對你說一句對不起,當初是我狗眼看人低?!?br>周霜降微微紅了眼圈。
散場后,她慢慢走出過國營飯店,卻在不經(jīng)意間聽到熟悉的聲音。
那是刻進她靈魂的聲音,哪怕刻意想要遺忘,聽見的時候,身體比她的理智更快速地做出判斷。
杜審言。
他正在跟人說話,聲音清冽,毫不留情:“鄭蘭君,我們早就說好的,我替你解決研究成果的事,你配合我裝三個月對象。這只是一樁交易,交易結(jié)束,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br>鄭蘭君不甘心地說:“可是你已經(jīng)跟周霜降離婚了,跟我結(jié)婚不好嗎?我哪里配不上你?”
杜審言的聲音更加冷漠:“我對你沒有任何男女方面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誤會。你要的我已經(jīng)給你,等霜降搬出杜家,我們的交易就結(jié)束了,以后也沒有往來的必要?!?br>一瞬間,周霜降的心好像不受控制地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鄭蘭君只是配合假裝他的對象!
為什么?
周霜降忽然想到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對杜審言表達好感時,他是怎么拒絕她的?
“霜降你年輕漂亮,聰明能干,以后會有輝煌的事業(yè),會有與你最相配的對象。而我只是一個身體有殘缺的普通男人。現(xiàn)在你只是把感激錯當成了愛,以后你就明白了?!?br>沒有結(jié)婚的時候,他一直都很照顧她,細心而又溫柔。
結(jié)了婚的三年,他雖然不肯碰她,但一直都是他睡沙發(fā),讓她睡雙人大床。
她對他好,他也都接受了。
其實他也對她很好,溫柔又體貼,會為了她頂撞母親、永遠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
她下著大雪的深夜生病發(fā)燒,他背著她走很遠的路去衛(wèi)生所。
一切改變只是在一年前。
一年前的那個夜晚,她裝作不舒服,在他坐在床邊照顧她時,拉住他的手,羞怯地輕聲邀請他一同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