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其實是墮胎藥。
我聽到他接白芍藥回來的那一晚。
白芍藥親口說,“既然霍南枝也沒幾日可活,那孩子也沒什么留著的必要了。”
許卿塵猶豫,“可是……”白芍藥卻笑著勾住他脖子,“郎君,反正你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嗎?”
“當初說好了,你答應(yīng)讓我生的孩子,成為嫡長子的?!?br>
最后許卿塵點了頭。
可我還是毫不猶豫喝了下去。
孩子,別怪為娘,是你來的不是時候。
許卿塵滿意的笑了。
“來人,給夫人梳洗打扮,送上馬車?!?br>
裴府的小太監(jiān)在外面等候多時。
見到我穿著紅嫁衣而來,他頓時眼睛一亮,恭恭敬敬上前。
“夫人,快請上車。”
在我轉(zhuǎn)身時,許卿塵忽然拉住我衣袖。
“南枝,我會等著替你收尸?!?br>
他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笑容。
“你就安心的死在九千歲床榻上吧,這就是你的命,還有霍家的所有財產(chǎn)鋪子,也都歸我了。”
半晌,我也笑了。
“或許要讓你失望了?!?br>
在我轉(zhuǎn)身的那刻,笑容頓時冷了下來。
我死死攥緊藏在衣袖里的放妻書。
那日白芍藥一臉得意的來找我炫耀。
“霍南枝,你真以為郎君愛你不成?”
“他不過是為了你娘家富可敵國的財產(chǎn),才娶你為妻,不然早就把你休了!”
“他在京郊別院喝醉酒,我不過哄他一句休了你,他便大筆一揮寫下這封放妻書?!?br>
白芍藥一臉?gòu)尚Φ哪弥牌迺谖已矍盎瘟嘶巍?br>
“連郎君的心都留不住,霍南枝,你可真失敗。”
可我只覺得如釋重負。
甚至還有些感激白芍藥。
馬車逐漸駛離許府,我掀開車簾,望著被遠遠甩在身后的許卿塵和白芍藥,我緩緩笑開。
好戲,這才剛剛開始。
馬車到半路,我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沒多久就變成劇烈的疼痛。
我知道是那墮胎藥起作用了。
我當然也知道,許卿塵打的是什么算盤。
他不想讓自己的妻子被一個太監(jiān)玩弄。
哪怕那太監(jiān)是位高權(quán)重的九千歲,權(quán)傾朝野。
那事關(guān)一個男人的臉面。
他知道我懷胎八月,孩子早已成型,若是有什么閃失,就是一尸兩命。
他就是要讓我在去裴府的路上出事。
可我偏偏,不讓他如意。
“云月,孩子估計不行了,幫幫我……把它取出來?!?br>
云月嚇得臉色慘白,“小姐,你瘋了!”
“快,沒時間了?!?br>
半個時辰后。
馬車停在裴府門口。
血染紅了馬車,從車底滴落。
還好我的嫁衣是紅的。
我被攙扶著進了房間,云月紅著眼在身后幫我遮擋。
“小姐,你還能不能撐得住……”我點點頭,臉色仍舊蒼白如紙。
剛剛我吞下了神醫(yī)給我的丹藥,一時半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云月,你去后院,找一個叫裴錦的女子?!?br>
“就說,她姐姐有難?!?br>
云月慌慌張張的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