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
十二月的第一天,就是秦濯的生日。
還剩一周時,蔣雅薇陷入了焦慮。
臉面和嫁給周聿風(fēng),孰重孰輕她分得確實很清楚,丟臉只是一時的,能嫁給周聿風(fēng)卻是一輩子的。
這是她唯一的機(jī)會。
可理想與現(xiàn)實相差太大,眼瞅著日期逼近,她開始焦慮恐慌。
畢竟,當(dāng)眾承認(rèn)自己是小三,承認(rèn)自己插足別人的感情,就像被扒光了衣服凌遲。
她晚上開始做噩夢,夢見她站在臺上,臺下是烏壓壓的人群,投向她的目光是厭惡,嫌棄,嘲諷,鄙夷,惡心。
鏡頭一轉(zhuǎn),她被釘在道德的恥辱柱上,所有人朝她扔臭雞蛋,潑硫酸,她聲名狼藉,狼狽丑陋。
人群后的周聿風(fēng)也被人嘲笑,最后,周聿風(fēng)也流露出嫌棄,棄她而去。
日復(fù)一日的夢境太真實,蔣雅薇幾乎精神崩潰,她給簡文茜打電話求救。
“你有沒有辦法?我不想當(dāng)眾把自己的自尊踩地下,我快瘋了。”
簡文茜最近也焦慮,簡橙知道了她和簡佑輝的事,她自己也煩躁,不過還是給她出了主意。
“辦法有一個,就是你得遭點(diǎn)罪?!?br>
……
秦濯的生日,今年在屏璽會所辦。
二樓整個開放,鮮花空運(yùn),迎賓毯鋪一路,香檳塔一層又一層,紅酒也是頂好的。
鋪天蓋地的貴氣,來的人也個個光鮮亮麗。
到場的除了秦濯圈內(nèi)好友,其他的都是孟糖看著名單挑的。
背后金主是江榆富豪的小明星,當(dāng)?shù)赜邪偃f粉絲的大V網(wǎng)紅,交際圈多的名媛……
總之,這群人大多有一個共同點(diǎn):愛八卦,嘴快,人際交往廣泛。
簡橙是到了會所,孟糖拉著她的胳膊炫耀,才知道今天到場的都是什么人。
孟糖:“怎么樣,驚不驚喜?這都是姐姐千挑萬選的。
“今晚蔣雅薇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他們散播出去,最多明天中午,蔣雅薇狼心狗肺挖你墻角,周聿風(fēng)喜新厭舊劈腿秘書的事,就會被傳的滿城風(fēng)雨?!?br>
簡橙:“驚喜?!?br>
周庭宴告訴她,蔣雅薇要當(dāng)眾給她道歉的時候,她準(zhǔn)備把自己的助理叫來全程錄像,孟糖把這活攬過去了。
“你甭管了,我來安排!”
她就沒管,也是實在沒想到這姑娘喊來這么多人,烏壓壓的人群,角落還有專門架起的攝像機(jī),拍電影似的。
“糖糖……”
“簡橙?”
簡橙正準(zhǔn)備跟孟糖說點(diǎn)什么,就聽身后有人叫她。
轉(zhuǎn)身,秦濯和周庭宴端著香檳走過來,停在她和孟糖兩步遠(yuǎn)的位置。
秦濯的視線在簡橙身上掃一圈,“換風(fēng)格了?”
簡橙以往走性感風(fēng),穿著偏女人味,氣場足,總能完美的凸顯自身優(yōu)點(diǎn),魅惑型大美女。
今天難得淑女范,最簡單的淺色收腰連衣裙,蕾絲提花下擺,蝴蝶結(jié)搭在左肩。
海藻長發(fā)自然垂落,妝容很淺,卻恰到好處的透出我見猶憐的脆弱感,與以往的傲氣驕縱判若兩人。
秦濯毫不吝嗇的夸贊,“很漂亮?!?br>
孟糖今晚跟簡橙是姐妹裝,也是淑女范。
見秦濯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了一下就挪開,也沒給個夸贊,神色黯了黯。
挽著簡橙的胳膊,孟糖特意把簡橙往周庭宴跟前推了推。
“周總,漂亮嗎?”
簡橙瞪她一眼,無語。
周庭宴平時多是西裝筆挺,今晚沒那么嚴(yán)謹(jǐn),黑色襯衫松開了兩顆紐扣,衣領(lǐng)敞開,鎖骨性感惹眼。
簡橙以為周庭宴不會回答這么無聊的問題,沒想到他竟然應(yīng)了一聲。
“嗯,適合今晚。”
男人看著她,眸色比今晚的夜色還要濃郁,嗓音沙啞,似大提琴醇厚的低音。
簡橙眼皮跳了跳,他話中有打趣,她聽懂了。
今晚蔣雅薇會當(dāng)眾給她道歉,她就是全場最慘的可憐蟲,這樣一身楚楚可憐的打扮,會更讓人同情。
簡橙向來不喜走柔弱路線,今天被孟糖強(qiáng)求了一回。
打完招呼,秦濯這個壽星被其他人拉走,周庭宴出差今天剛回,去了三樓的私人包廂休息。
孟糖直勾勾的盯著秦濯,視線隨著他的背影和動作呈拋物線運(yùn)轉(zhuǎn),見不少女人往他身上湊,握緊了杯子,磨牙。
“橙子你說,我跟那些女人誰漂亮?”
簡橙:“你漂亮,你最漂亮?!?br>
孟糖聽出敷衍,扭頭,見她一直盯著周庭宴離開的方向,胳膊肘戳了她一下。
“想什么呢?”
簡橙嘆氣,“破局啊,周庭宴讓我解決以后見面的尷尬。我在想,到底有什么辦法,能讓我和周聿風(fēng)的事翻篇?!?br>
確實是個難題。
孟糖也不看秦濯了,跟著嘆氣。
“能有什么辦法?除非你和周聿風(fēng)的那段過去不存在,除非所有人都失憶。”
……
蔣雅薇有半小時的道歉時間。
秦濯讓簡橙自己選時間段,畢竟是生日,簡橙不想一開始就掃興,也不想熱鬧被中斷,所以選了生日宴快結(jié)束時。
孟糖親自給蔣雅薇打的電話,讓她和周聿風(fēng)過了零點(diǎn)就上來。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diǎn),還沒見人影。
“他們不會慫了吧!”
簡橙覺得不會,“蔣雅薇為了能嫁給周聿風(fēng),她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個機(jī)會,對她而言,機(jī)會比臉重要?!?br>
孟糖覺得也是。
簡橙見她的目光一直隨著秦濯移動,推了她一把。
“你不要老圍著我,這是秦濯的生日,你是秦濯的未婚妻,你應(yīng)該陪在秦濯身邊?!?br>
衣著清涼的美女緊貼著秦濯,秦濯微微俯身,認(rèn)真地聽她說話。
孟糖瞧著,眼神黯淡,“他不喜歡我待在他旁邊,今天是他生日,我不想讓他不高興?!?br>
未婚妻,虛名罷了。
她單向暗戀秦濯多年,可惜秦濯是浪子,不婚族,她也不是秦濯喜歡的款,所以沒奢望過什么。
后來秦濯被家里逼婚,需要一個未婚妻。
她知道后,立刻求了爺爺,爺爺親自去秦家提的,就這樣,她成了秦濯的未婚妻。
秦濯不愛她,甚至有點(diǎn)煩她,只是礙于家里,明面上的接受了她。
她自己選的,所以秦濯的冷漠她得承受。
越看心里越難受,孟糖把酒杯遞給簡橙,“我去洗手間?!?br>
“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在這等蔣雅薇吧,如果她不慫,也快來了。”
簡橙瞧著她離開的方向,輕輕嘆氣,她和孟糖,兩人的愛情路都是荊棘叢,往前一步往后一步都會被扎出血。
周聿風(fēng)變心后,孟糖隔三差五的罵她戀愛腦,秦濯花邊緋聞纏身的時候,她也試圖罵醒過孟糖。
可惜啊,愛情這東西,旁人說了無用,只有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才記得回頭。
她已經(jīng)頭破血流,她知道這種割舍的痛。
所以她希望,秦濯能浪子回頭,她希望,孟糖能得償所愿。
至少她們兩個,要有一個人是幸福的。
孟糖許久未歸,蔣雅薇也沒來,簡橙準(zhǔn)備出去找孟糖的時候,一個端著酒盤的女侍走過來,說外面有人找她。
“找我?”
“是。”
今晚會所的二樓被包場,印有秦濯名字的邀請函是唯一入場券,三樓是周庭宴那些會所股東的私人包廂,尋常人更上不去。
能到二樓,說明是拿到邀請函的人。
所以,簡橙想著可能是今晚到場的某個人,有事單獨(dú)跟她聊。
她按著那人說的去了電梯旁,這會兒沒人,安安靜靜的,正疑惑人在哪,旁邊樓道里的門開了。
瞧見蔣雅薇時,簡橙愣了一下。
“來了不進(jìn)去,把我引過來,你想干什么?”
蔣雅薇把她拽到過道里,關(guān)上門。
“今晚這場子,是周庭宴為你搭的,我能干什么?
“我只是想求你,能不能放過我,別讓我上去行不行?我可以在這里給你跪下?!?br>
她其實在門口偷瞄了一眼。
她沒想到秦濯今晚會請來這么多人,跟她的夢境一樣,烏壓壓的人群,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承認(rèn)自己是插足者,誰都會瘋的。
所以她決定,用簡文茜教給她的法子。
“放過你?這也怪我?”
簡橙挑眉,嘴角噙著諷刺。
“我都解除婚約成全你了,你但凡懂事點(diǎn),就該主動給我跪下磕頭。
“你非但不感激,還把自己的鍋砸我身上。
“是你想嫁周聿風(fēng),所以你才答應(yīng)周庭宴的要求,你現(xiàn)在什么意思?想嫁,還不想兌現(xiàn)承諾?”
簡橙往前走幾步,把蔣雅薇逼在墻角,皙白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你知道,為什么你一再背著周聿風(fēng)向我挑釁,我總是一次次的容忍你嗎?”
蔣雅薇被迫往后仰著頭,“你不敢,你知道聿風(fēng)會護(hù)著我,你不敢惹聿風(fēng)生氣?!?br>
簡橙冷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一直沒動你,是因為在我和周聿風(fēng)這件事上,我最怨的是周聿風(fēng)。
“甭管你是小三還是小四或者小五,變心的都是他,我沒空理你。”
她指尖微微用力,在蔣雅薇的下巴上掐出一道指痕。
“你憑本事上位,是你的能力?,F(xiàn)在我和周聿風(fēng)解除婚約,我跟他的恩怨沒了,接下來,就是我跟你算賬的時候了?!?br>
想著再過不久,蔣雅薇嫁給周聿風(fēng),她嫁給周庭宴。
不但周聿風(fēng)喊她小嬸,蔣雅薇也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小嬸,簡橙就通體舒暢。
“蔣雅薇,你早晚會落在我手里。”
她收回手,輕佻的拍拍蔣雅薇的臉,音調(diào)帶著笑。
“走吧,等著你的道歉壓軸呢?!?br>
蔣雅薇摸了摸被掐痛的下巴,站在原地沒動,等簡橙快要出去的時候,突然喊了她一聲。
“簡橙,我給過你機(jī)會了,是你自己不要!”
簡橙正琢磨她這話什么意思,忽聽身后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緊接著是撲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她下意識回頭,卻見蔣雅薇從臺階上滾下去了。
簡橙:“???”
干嘛呀這是?傻子吧,不疼嗎?
碰瓷?
當(dāng)聽到樓道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時,簡橙就確定自己這是進(jìn)了蔣雅薇的局了。
嘖,人又不是她推的,她自然沒什么好怕的。
轉(zhuǎn)身就要開門,突然腳步一頓,想起了孟糖的話。
“能有什么辦法?除非你和周聿風(fēng)的那段過去不存在,除非所有人都失憶?!?br>
失憶?
對啊,是個破罐子破摔的法子?。?br>
雖然不能讓所有人失憶,但她這個當(dāng)事人可以“失憶”啊。
至于失憶后的劇本該怎么走,那全看她這個“失憶的人”,怎么演戲。
她真是個天才!
簡橙走到臺階處,看一眼橫著躺在底下的蔣雅薇,用眼睛丈量下高度。
深呼兩口氣,抬腳,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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