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心疼

旁邊的玲瓏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陳寧放下筷子，咽下一口茶這才輕飄飄道：“在前面帶路吧。”

聶樅的書房是很少有人能進的。

傳言道，聶樅的書房藏有萬千道藏，常人閱之不盡取之不竭。

所以她一進門，就往兩邊的書架看去。

結(jié)果兩邊的書架皆是空空，哪有半卷書籍的影子，反倒是放了不少名器字畫。

陳寧心里略有些失望，面上卻是不顯，只見她低眉順眼走到聶樅面前福了福，柔聲道了句：“見過夫君?！?/p>

夫君這兩個字是她叫慣了的，只是這忽然換了個人稱呼，未免有些不大習慣。

聶樅坐在書桌前，臉上的表情很淡，說話的聲音也很淡。

“長公主之禮，樅受不起。”嘴里說著受不起的話，人卻并不起身迎接，也不虛偽客套，似乎絲毫不覺得一個堂堂的公主在他面前放xiashen段有什么不妥。

陳寧頗為嫌棄的皺了皺鼻子，干脆直接下跪請罪道：“今日靜安在府中放肆，還請夫君責罰。”

陳寧的話一出，聶樅蝎子的筆就是一頓。

似乎覺得有些意思，他揚了揚眉梢，似笑非笑道：“公主金樽之軀，何錯之有？”

陳寧頭垂得更低了：“既然下嫁與聶家，我便只是聶家婦，不再是什么公主之軀，所以今日之事，以聶家婦人的身份來看，實在是過分之極。”

“既然覺得過分，你為何還要做？”

陳寧抬頭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抬頭看了聶樅一眼：“這不是夫君總是避而不見嘛?！?/p>

這最后的一個尾音，盡顯小女兒家的嬌態(tài)，聶樅頓時沒了對話的心思，直接開口問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說吧?！?/p>

陳寧默了默，整個身子干脆直接趴伏在地上大聲道：“妾身斗膽，給御史大人求個情。”

“求情？”聶樅這會兒徹底的對她刮目相看了：“他跟你非親非故，你為什么替他求情？”

陳寧直起身子來，可憐巴巴道：“妾身受皇上所托，不得已而為之?！?/p>

“皇上？他既然是一國之君，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需要你來求情？”

“若是以前的皇上自然是可以，但是現(xiàn)在的皇上，不行?！?/p>

“為何？”

陳寧直起身子來，抬頭直面聶樅的眼睛，坦然道：“因為夫君威嚴大過天，就連陛下都要看你的臉色，你說要殺的人，別人自然不敢留?！?/p>

陳寧的話音落下，整個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敢當著聶樅的面把話說得這么明白的大概只有陳寧了，不過也是現(xiàn)在的陳寧，以前的陳寧可不敢那么干。

一來，那時沒有這個膽子，二來，也沒有這個身份。

而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是一國公主，而面前這個人是竊國之賊，他今天若是殺了她，就是坐實了竊國的實名，在這個口舌都能殺死人的時代，名聲還是相當重要的。

這也是陳寧當面把話說開的原因，她是想告訴他，就算是想震懾小皇帝，他這做得也太過了。

聶樅是聰明人，自然聽得懂她話里的意思。

兩相沉默很久，終是聶樅開口道：“今日你做之事，小皇帝知道嗎？”

已經(jīng)不稱陛下而稱小皇帝了。

陳寧抿了抿嘴，道：“不知，不過夫君要是答應今日靜安所求之事，明日妾身自會去稟報陛下，請夫君給陛下一個面子，畢竟君臣不合，國家不和，國家不和，苦的還是百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