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禁閉


“娘娘,夜深露重,您站在這風口,身子會吃不消的。今夜陛下納妃,您這般等下去,陛下也不會來啊。”月桂拿著斗篷給念芙披上,語氣中滿是心疼。

念芙垂眸,纖長的睫毛蓋住眼底的落寞,輕輕扯了扯嘴角,已到唇邊的話終是化作一聲輕嘆:“本宮知道,只是往年陛下都來芙蓉殿,如今...”

她又何曾不知,一晃六年,那人早已厭倦了她。

“若是您在這個時候倒下,陛下他會...”月桂神色焦急。

念芙急忙打斷,冰涼的手猛地抓住月桂:“不,本宮不會倒下!”

如今他已經(jīng)不待見自己,若是她倒下了,那這后位,豈不是拱手讓人了?

念芙不甘,當初為了嫁他為妻,她不顧家中反對,毅然決然的陪他征戰(zhàn)。如今這后宮之主是她,也只能是她!

可是,當初誓言不再,那人棄她如履。

念芙側(cè)身,目光癡癡的看著前殿方向,想著此時他已與別的女人雙宿雙飛,心口堵得難受。

深秋,夜風冰涼,念芙凍得嘴唇發(fā)紫,也依舊等到前殿的喧鬧聲消失,這才落寞回到寢殿。

世人皆說,皇家尊貴,可又有多少人知曉,這高墻之內(nèi)多少孤寂。念芙猶記得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在千軍萬馬前,對她許下的誓言。

然而,誓言已逝,留給她的只剩這滿院的孤寂。算了算,她的夫君,也有數(shù)月未曾踏進芙蓉殿了。

念芙一夜無眠,坐在窗前發(fā)呆直至翌日清晨。

“娘娘,該喝藥了?!痹鹿鸲酥帨M來。

“嗯。”輕輕應(yīng)了一聲,念芙這才起身,可剛走兩步,眼前猛然一黑,整個人暈眩起來。

念芙急忙扶住一旁的花架穩(wěn)住身子,卻不小心打翻了那盆蒼翠的松柏。

“朕才幾日不來,皇后的脾氣是越發(fā)大了。怎么,這是摔給朕瞧的?”還沒來得及緩緩,一道冷硬的嗓音傳來。

熟悉的嗓音讓念芙灰暗的眼底一亮,完全忽略了語氣中的冷漠??墒?,當她抬頭看見那人摟著一個妖艷女子時,揚起的嘴角僵住。

“陛下?!蹦钴窖氏驴酀瑥姄沃蛔屪约旱瓜?,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來。

“哼,皇后如今連朕都不放在眼里了?這宮里的規(guī)矩和禮儀都忘了嗎?”樓軾神情冷漠,一雙眸子寒意濃濃。

對上樓軾的目光,念芙心口一窒,瞧著倚在他懷中淺然巧笑的女人,說不出的難受。

念芙楞楞看著,這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識啊。

然而,在樓軾眼里,卻認為念芙在無視他這個帝王。

“還不跪下!”一聲呵斥,驚得念芙迅速回神,看著眼前這個沒有一絲溫情的男人,胸口涼了半截。

“陛下,娘娘她…”月桂亦是第一次見樓軾對念芙這般兇。

“月桂!”念芙立馬打斷,垂下眼緩緩跪了下來。

地磚的涼,已經(jīng)比不上心頭的冷。念芙苦笑,當初樓軾攜她入大殿時,親口允她不用行禮的。

“陛下可否消氣了?”念芙跪的筆直,目光雖是平視,卻始終沒有落在樓軾身上。

因為,面前相擁的兩個人,刺痛了她。

跪了許久,念芙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倚在樓軾懷里的女人柔聲說道:“陛下,今日是臣妾入宮第一天,您看在臣妾面上,就別怪罪皇后娘娘了。”

說著,還抓著樓軾的衣袖晃了晃,顯然是在撒嬌。這畫面落在念芙眼底,著實不爽。

“好,還是憐妃懂事,朕依你便是。”與方才不同的是,樓軾的語氣柔了不少。

就如同,當年他對念芙那般。

“起來吧,今日憐妃替你求情,朕就不與你多計較。若有下次,嚴懲不貸?!睒禽Y收起眼底的柔情,換上冷漠。

念芙咬唇,依舊倔強的跪著,不曾起身。

“怎么?皇后是沒聽清朕的話么?”樓軾見念芙依舊跪著,不悅的問道。

“許是娘娘跪久了,膝蓋麻了,臣妾去扶娘娘起來吧?!睉z妃來到念芙面前,伸手想要扶她起來。

“別碰本宮!”念芙一想到這個女人是樓軾新納的妃子,下意識的甩開。

憐妃沒想到念芙真敢當著樓軾的面這么做,順勢往地上倒去。

“哎喲…皇后娘娘,您這是為何?臣妾只不過是想扶您起來而已?!闭f著,憐妃滿臉委屈得看向樓軾:“皇上,是不是臣妾說錯什么話,做錯什么事,惹皇后不高興了?”

樓軾上前扶起憐妃,目光凜冽的瞪著念芙,似乎要殺了她一般。

“念芙!不要挑戰(zhàn)朕的底線。”冰冷的話從牙縫中擠出,讓念芙渾身一顫。

“陛下難道不是也在挑戰(zhàn)臣妾的底線嗎?”念芙猛的抬頭,目光如炬,看得樓軾眉頭一皺。

當初,他發(fā)誓只娶她一人的!

不知為何,這樣的念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身為帝王的他,被念芙這么質(zhì)問,無非就是以下犯上。

樓軾怒火中燒,有些失控的抬腳踹了過去,無視倒在地上的念芙:“放肆!這就是你做了這么多年后宮之主學(xué)到的東西?竟敢質(zhì)問朕?”

“來人!皇后有失德行,沒收皇后金印,禁閉芙蓉殿,沒有朕的旨意,不準踏出半步!”

訓(xùn)完,樓軾帶著憐妃離開,直到外面落鎖的聲音傳來,念芙強忍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

月桂急忙扶起念芙,瞧著自家主子這般模樣,心疼得跟著掉眼淚。

“娘娘,您這是何苦,陛下好不容易來了,您又何必拿那個女人置氣?!?/p>

念芙不愿再提起憐妃,大口的喘著氣,胸口的疼痛讓她幾乎窒息。

“娘娘,我這就去請?zhí)t(yī)?!痹鹿鹨娔钴竭@般,急的連忙起身就想往外跑去。

“月桂,我累了,扶我去休息?!蹦钴嚼≡鹿穑痔撊?。

窗外暴雨傾盆,陣陣寒風吹得門窗框框作響。

念芙側(cè)躺蜷縮在床上,冷得直哆嗦。月桂將柜子里的被褥全都拿出蓋在她身上,還是捂不熱她冰涼的身子。

太醫(yī)說,她這寒癥,是當初掉下寒潭時落下的遺癥。

那時,若不是為了救他,她又何苦變成現(xiàn)在這模樣?

寒癥毀了她的身子骨,也剝奪了她成為母親的權(quán)利。如今,她連丈夫,也要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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