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是一等大丫鬟,也是能識文斷字的。她看著柏夕嵐寫了半天也不知道對方寫了什么,最后只得好奇地問:“小姐,您這是在畫符嗎?”

柏夕嵐動作一頓,抬眼看向采菊,眼神有些哀怨。

什么叫做她在畫符嗎?她這是在寫字好嗎?要知道學(xué)生時(shí)代,參加硬筆書法大賽,可是市里第一名啊,怎么到這就成畫符的了?

柏夕嵐又低頭仔細(xì)看了看自己寫的那些字。

好吧,她承認(rèn)這看起來確實(shí)像是在畫符……

采菊發(fā)覺自己好像打擊到自家小姐了,連忙補(bǔ)救道:“雖不知您寫的是什么,但采菊覺得很厲害,這些有一種奇特的美?!?/p>

采菊說這話的時(shí)候,神情要多真就有多真。

柏夕嵐無語,她嘆了口氣繼續(xù)寫著鬼畫符。

她覺得得將練毛筆字一事提上日程了,她這一手鬼畫符確實(shí)是有點(diǎn)……不忍直視。

柏夕嵐寫了一堆只有自己能認(rèn)識的鬼畫符,啊不,字后,將毛筆放下,雙手托腮一臉嚴(yán)肅地盯著鬼畫符,啊不,字看。

她準(zhǔn)備幫柏雍與楊月茹去找他們的親生女兒,然后和對方搞好關(guān)系。

為什么要這么做?

第一個原因無非就是柏夕嵐想要回報(bào)柏雍與楊月茹對自己的好,也是替原主恕罪。

第二個原因就是她怕命運(yùn)。

命運(yùn)這個東西是個玄之又玄的東西,她怕自己不做點(diǎn)什么就會以另一種方式落了個與原主一樣的下場。

柏夕嵐雖說是個孤兒,世上也沒什么值得她留戀的人或物,死了就死了??杉热挥羞@樣一個機(jī)會讓她重活一世,那她怎么著也得珍惜一下這偶然得來的生命不是嗎?

所以,柏夕嵐無論如何都要盡量避免自己落到像原主那樣拋尸荒野的下場。

柏夕嵐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尋了一下那位親女兒的信息,然后列了下來,基本上知曉了這個時(shí)候親女兒的所在位置。

得找個借口離開然后去找那位親女兒!柏夕嵐在心里這樣想。

接下來的幾日里,柏夕嵐就一直在思考自己如何在不讓柏雍和楊月茹察覺的情況下去找那位親女兒,可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合適的方法。

柏夕嵐趴在床上不禁有些泄氣。

“小姐?!辈删兆吡诉M(jìn)來說:“夫人來了。”

柏夕嵐立刻從床上起來朝外室走去。

楊月茹剛進(jìn)門,一見柏夕嵐,臉上便浮現(xiàn)出了柔和的笑意。

“娘?!卑叵菇械馈?/p>

“在做什么?”楊月茹問她。

柏夕嵐回道:“沒做什么。”她頓了頓又問:“娘怎么來了?”

楊月茹打趣道:“怎么,娘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

柏夕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對于柏夕嵐來說,楊月茹太溫柔了,溫柔到讓她不敢靠近。

因?yàn)樗伦约阂坏┛拷蜁两跅钤氯愕臏厝嶂?,不想再離開。

柏夕嵐覺得楊月茹的溫柔是不屬于自己的,她不應(yīng)該占有。

采菊奉了茶便自覺地退了出去,而楊月茹問柏夕嵐:“采菊你用的可是順手?”

若柏夕嵐說用得不順手,那楊月茹便會將采菊換掉。

柏夕嵐連忙道:“采菊深得女兒心意,挺好的?!?/p>

“你覺得好便好?!睏钤氯泓c(diǎn)了點(diǎn)頭,她呷了口茶后便與柏夕嵐道:“下個月太后娘娘壽辰,你與娘一同進(jìn)宮為娘娘賀壽?!?/p>

誰的壽辰?柏夕嵐沒反應(yīng)過來。

楊月茹見柏夕嵐傻愣愣地看著自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柏夕嵐的臉。

小乖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

如果……如果那個女兒還能找回來的話,那她是不是就有了兩個小乖?

楊月茹一想到會有兩個乖巧可人的女兒圍著自己轉(zhuǎn),眼中的笑意不由得深了幾分。

太后娘娘的壽辰?。堪叵菇K于反應(yīng)了過來。

她的腦子里不由得出現(xiàn)原主在太后壽宴上被人用了激將法后,做出的那些社死的事……

別?。“叵怪挥X得頭皮一陣發(fā)麻。原主的那些社死事件,她可不想體驗(yàn)。

太后壽宴那日,柏夕嵐心中就算一百個不愿意,也只得隆重著裝硬著頭皮和楊月茹去宮里參加那位太后娘娘的壽宴去了。

那位太后娘娘比柏夕嵐想象中的還要年輕,端著便是一副雍容華貴。

宣太后性子極好,待人寬厚,對小輩們疼愛有加。當(dāng)小輩們捧著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給她時(shí),無論喜不喜歡她都會夸一句好孩子有心了。

柏夕嵐自然也得了一句夸獎。因宣太后與楊月茹關(guān)系不錯的緣故,柏夕嵐還被宣太后拉著小手夸了一通。

柏夕嵐長那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直白地夸呢,饒是心理素質(zhì)再強(qiáng),也羞紅了臉。

宣太后瞧著更是喜歡了,她想起了和柏夕嵐有婚約的喻沅白,她便問一旁的嬤嬤:“怎么不見沅白那孩子?”

嬤嬤回道:“娘娘,想必在陛下那呢?!?/p>

宣太后聽了倒是沒說什么,只是與柏夕嵐道:“小乖要與沅白那臭小子好好的,若他欺負(fù)你,你盡管來哀家這告狀,哀家?guī)湍闶帐八?。?/p>

柏夕嵐:“……”

這話可不好接,是以柏夕嵐只能一陣傻笑。

楊月茹與宣太后又說了一陣閑話后,便帶著柏夕嵐去席位坐著去了。

柏夕嵐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前來參加太后壽宴的人。不得不說,這太后娘娘過生日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這場面豈是一個隆重就能形容的?

不僅有文武百官攜家眷齊聚,還有攜貢品前來道賀番邦使臣。

就在柏夕嵐看人看得起勁的時(shí)候,一聲:“陛下駕到——”讓她收斂心神,隨著眾人一同起身恭迎那信步而來的喻京墨。

喻京墨只是過來露個臉,哄宣太后開心的。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這大家都拘謹(jǐn),喝了兩盞酒,說了幾句場面話后便離開了。

喻京墨一走,這氣氛確實(shí)熱鬧了一些,顯然沒先前那么拘謹(jǐn)了。

宣太后見了暗暗發(fā)笑。她家皇兒性子最是隨和,也不知這些大臣怕什么。

柏夕嵐最初的新奇已經(jīng)褪去,便也有些待不住了。

這吃吃喝喝看別人跳舞未免也太……無聊了些。

而且……她又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那些吃的。

這些菜肴自然是精致美味的??删褪且?yàn)檫^于精致,根本就吃不飽嘛。最可怕的是,每種菜肴只能吃一兩口,根本就不能吃得只剩下盤子……

這么一想,柏夕嵐就后悔自己沒在家先吃點(diǎn)墊墊肚子。

柏夕嵐嘆了口氣,低聲與楊月茹道了句:“娘,我出去醒醒酒?!北闱那牡仉x開了宴席。

外面空氣甚好,那些被精心修剪過的花草在風(fēng)中搖曳。也不知哪種花的香味在風(fēng)中傳遞,清新淡雅,甚是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