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海市的CBD里,許多高樓大廈的LED屏上都在循環(huán)播放某娛樂圈新星憑借處女作電影獲得三金大滿貫影帝的新聞。
并且該片還被送去很多國外影展審核,該新星在今年獲得國外重磅級獎項的機會非常大......
蔚藍澄澈的天空在摩天大樓之間茍延殘喘,天空下飄著幾朵雪白的棉花團子,蕭侑雙手抱著黑色馬克杯若有所思地淺嘗咖啡。
突然,他靈光一閃,唇角勾出自信的笑意,趕緊放下馬克杯,漂亮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仿佛生出了花,堪比令人賞心悅目的鋼琴演奏。
“噠噠噠”的鍵盤聲過后,蕭侑滾動鼠標(biāo)稍微檢查了一下錯別字,然后就發(fā)給了主編。
他輕松地背靠旋轉(zhuǎn)椅休息,右手無意識地玩著胸前的工作牌,工作牌上寫著他的名字和“刑偵記者”的職位。
蕭侑就職于MIke文化傳媒集團,由于工作能力突出,一年時間就已經(jīng)從實習(xí)記者晉升為了小組組長,成為其他同事學(xué)習(xí)的榜樣。
照他這樣的晉升速度,不到三年時間應(yīng)該就能升職到管理層,正當(dāng)他春風(fēng)得意時,隔壁桌的女同事打斷了他的思緒。
“蕭組長,你有關(guān)注娛樂新聞嗎?”
女同事梳著馬尾,比較靦腆地和他搭訕。
蕭侑長得很好看,濃眉大眼五官精致,可就是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冷漠氣場,眉梢眼角透著料峭寒意。
而且他還是天生的冷白皮,皮膚清透白皙到仿佛透明,鼻梁挺拔略帶丁點駝峰,幸虧唇色粉嫩正常,眼眸干凈水靈,給他的高冷添了些生氣。
蕭侑目光轉(zhuǎn)向她,女同事的臉立馬就紅了,忙錯開眼神道:“最近娛樂圈的新聞都快被封辭刷屏了,他才出道兩年啊,而且還不是科班出身,竟然就這么厲害,憑去年年底上映的處女作把國內(nèi)影帝拿了個遍......”
女同事滔滔不絕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蕭侑微變的臉色。
在聽到“封辭”這個名字時,他沉寂已久的記憶驀地被撕開了一條口子,關(guān)于曾經(jīng)那三年的不舒服時光更是如開閘的洪水鋪天蓋地地朝他侵襲而來。
“封辭”就像是在他的大腦投下的一顆雷,炸得他眼花耳鳴,他沒有顧及女同事的聲音,直接在網(wǎng)絡(luò)上搜索封辭的名字,關(guān)于封辭的新聞立刻一股腦兒地沖到了他的眼前,還有封辭那張令他極度厭惡的暖心帥氣臉龐。
蕭侑的手指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脈絡(luò)清晰,他工作一年才混成了一個小小的組長,而人家卻已是風(fēng)光無限的影帝。
這熟悉的巨大又強烈落差感讓蕭侑一下子失去了分寸,端著他的馬克杯踢開旋轉(zhuǎn)椅站起身,匆匆忙忙地走進男洗手間。
蕭侑躬身雙手掬了一捧水洗臉,然后起身望著鏡中的自己,臉上還掛著無數(shù)晶瑩的水珠。
記憶被拉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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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的自己唇角露出一絲陰狠的笑意。
“砰”的一聲,黑色馬克杯在地上摔成幾塊碎片,二十秒鐘過后,那幾塊碎片安靜躺在了門口的垃圾桶里。
蕭侑大長腿轉(zhuǎn)出衛(wèi)生間后徑直去了主任辦公室,剛升為小組組長的他雙手撐在大班臺桌面,眉目認(rèn)真道:“主任,我想轉(zhuǎn)去娛樂頻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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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都對蕭侑的選擇非常不解,明明他能在懸疑欄目大展拳腳,卻偏偏要去跟娛樂新聞。
懸疑社會頻道一直是MIke的王牌內(nèi)容,娛樂新聞則向來是短板,而且蕭侑轉(zhuǎn)部門后還得從最基礎(chǔ)的記者做起。
蕭侑此前從不關(guān)注娛樂圈,要不然也不會在封辭出道兩年后聽同事談起才知道他。
他從娛樂頻道的同事那里聽說,娛樂圈很亂很骯臟,所以他自信一定能從封辭身上挖出很多見不得人的黑料。
封辭這段時間在圈內(nèi)風(fēng)頭正盛,蕭侑成為娛樂記者的第二天就得到與前輩同事一起采訪封辭的機會,他面上不動聲色地帶好相機鉆進采訪車,實際心情雀躍不已。
「封辭,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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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點過,夜幕濃得就像是化不開的墨,泠泠的夜風(fēng)帶著露水的濕氣,拂過蕭侑的臉頰。
蕭侑開著車窗,手肘支在車窗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晚宴入口的臺階,除了他們MIke文化傳媒外,還有其他沒有及時搶到入場券的記者。
明星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從大門走出,蕭侑不想搭理他們,卻也得在前輩的一聲“快上”命令下,忙不迭地拿著相機和麥克風(fēng)沖過去。
剛從某慈善晚會離開,封辭西裝革履面帶微笑,但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疲憊不已,晚會上的各種阿諛奉承曲意逢迎令他惡心。
即便如此,他還是偽裝出一張人畜無害的善意臉,手上還捧著一座基本沒有卵用的裝飾性獎杯——年度最受喜愛男藝人獎。
他甫一出現(xiàn),記者們?nèi)挤鋼矶希恢痹陉P(guān)注他的蕭侑更是拿著話筒飛快地懟到了他面前。
封辭習(xí)以為常地在長槍短炮面前保持著官方微笑,他桃花眸一轉(zhuǎn),瞥到記者群里的蕭侑,蕭侑的小心臟立即就猛地躥了一下,手心微微出汗。
幸好,封辭只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想起他,而是游刃有余地回答記者們的提問。
可封辭的左右逢源和彬彬有禮讓蕭侑內(nèi)心堵得慌:果然,第二名永遠(yuǎn)不會被人記住,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他根本瞧不起我。
蕭侑內(nèi)心的天人交戰(zhàn)讓他完全忽略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問題,等到封辭的經(jīng)紀(jì)人上前阻止采訪帶走藝人后,他才驀然想起,他一個問題都還沒有問。
前輩同事站在下面幾步臺階,在欣賞相機里的視頻時抽空看了他一眼:“見到明星緊張了?走吧,收工回酒店?!?/p>
“哦?!笔捹с躲兜攸c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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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封辭在助理打開后座車門貓腰鉆進去時,心有所感地看了眼臺階上的蕭侑,桃花眸里閃過不易捕捉的疑惑。
八星級酒店總統(tǒng)套房。
米黃色的光線傾瀉而下,茶幾上擺放著他那沒啥含金量的獎杯,洗完澡的封辭穿著白色棉質(zhì)睡袍坐在真皮沙發(fā)上,大長腿交疊,皓白骨瘦的腳踝擱在玻璃茶幾上。
他左手端著一杯威士忌,英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平光眼鏡,皮膚在燈光的作用下白嫩得吹彈可破,而右眼下標(biāo)志性的淚痣更是美得銷魂。
封辭的臉360°無死角,薄唇唇形流暢,唇弓明顯唇珠精致,粉嫩水潤自帶笑意,而在酒水的沁潤下更是嬌嫩欲滴。
他沒擦干的半濕頭發(fā)靠在沙發(fā)椅背,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名帥氣的男記者,自言自語地努了努唇:“那人好像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