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工地,人不少,有工人,還有一些附近聞訊而來的居民,好多人舉著手機,關圣帝君誅邪,自帶流量啊。
胡萍坐在采訪車里刷手機,聽得叫嚷聲,她扭頭一看,看到了朱長風。
朱長風這個扮像,紅臉綠袍黑胡子,讓胡萍一撇嘴:“果然是個民工,俗不可耐?!?br>
她這其實是帶著主觀的火氣,如果是客觀來說,戲臺子上的關公,就是這扮像啊,憑什么朱長風這么打扮,就俗了呢?
胡萍下了車,那邊朱長風也下了車,正和布局于榮幾個打招呼,看到胡萍走過來,后面跟著扛著攝像機的大李,于榮對朱長風道:“小朱,西河臺的記者要采訪你,不過那個記者沒安什么好心?!?br>
他這就說得非常直接了,朱長風回頭,看到胡萍,眼光不由得一亮。
胡萍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
胡萍身材也很好,非常非常的好。
但之所以讓朱長風眼光一亮,不僅僅是因為漂亮和身材好,而是因為,朱長風是她的粉絲。
朱長風才二十一歲啊,正是最慕少艾的年紀,而胡萍又是經常出鏡的,且是西河人,非常真實,至少不象電影電視里那些明星一樣遙不可及。
于是,自然而然的,胡萍就成了朱長風YY的對象。
他只要有時間,每一期西河臺的百家新聞,都要看的,如果六點沒看到,晚間十點回放,他也會看,目地,不是新聞,就是胡萍。
有時候,他甚至會用手機拍下胡萍別特出彩的鏡頭,睡前看一眼,閉上眼睛,夢里都在笑。
可以說,他是胡萍真正的鐵粉。
只是,雖然只隔著一條西江,他在生活中,卻從來也沒碰到過胡萍。
而今天,見到了真人,他的眼光,自然就亮了。
胡萍也看到了他,本就奔著他來的嘛,眼見朱長風一回頭,四目對上,朱長風眼光一亮,胡萍卻不由得暗暗的一促眉頭,暗叫:“還真是賊眼如炬了。”
朱長風得了鳳眼,哪怕不運功,眼光也遠比普通人亮堂,但胡萍心中有成見,眼光亮,她也不往好里想。
她走近,對朱長風道:“你就是那個說會關公上身的農民工朱長風吧,請問,你怎么證明關公上身了?!?br>
這等于直接就說,朱長風是在騙人。
朱長風雖然是胡萍的鐵粉,但他卻知道,對女人,不能太慣著,你慣著她,她只會當你舔狗。
朱長風微微一笑,道:“胡記者,你聽說過一句話沒有?”
“什么話?”胡萍眼光清冷,雖然沒有明顯的帶著憎惡,但也沒有半絲笑意。
“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br>
“這和我的問題有什么關系?”胡萍稍有點惱了,這些神棍就是這樣,慣于繞來繞去的,把問題繞開。
“有關系?!敝扉L風堅持。
“有什么關系?”胡萍索性就問,身為王牌記者,她有著自己的驕傲,她不相信,朱長風能繞過她。
“你看著我眼睛?!敝扉L風自己眼睛微瞇。
“我在看著你?!焙键c頭。
朱長風暗暗一笑,運起鳳眼,眼睛突然一睜。
胡萍只見得眼前一道冷光閃過,腦中瞬間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只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就好象有一把刀,劈頭蓋臉砍下來一般。
“呀?!焙家宦曮@呼,不由自主的連退幾步,差點兒摔倒。
即便站穩(wěn)了,心臟也怦怦狂跳,額頭上冷汗倏倏落下,雙腿發(fā)軟,小腹間,更有一股強烈的尿意。
“你做什么?”
大李扛著攝像機在拍,是在側面,看到胡萍驚叫后退,他怒喝。
“我什么也沒做啊?!敝扉L風收了鳳眼,要笑不笑的看著他:“你看見我做什么了?”
大李確實沒看到他做什么,朱長風和胡萍之間,至少隔著半米的距離呢。
可胡萍為什么突然這樣呢,他一頭霧水,轉頭看胡萍:“胡萍,沒事吧,你怎么了?”
胡萍這會兒才醒過神來,但給這么一嚇,先前那一腔間怒火什么的,突然間全都泄掉了,整個人心氣都有些萎靡不振。
“我沒事?!彼龘u了搖頭,看朱長風,與朱長風眼光一對,她心下一虛,忙把眼光垂下去。
素來驕傲的西河之萍,這一刻,竟是不敢與朱長風這個她鄙視的神棍對視了。
她這個情形,布局于榮牛包頭幾個全看到了,不由得個個驚訝。
于榮暗贊:“好個小朱,果然手段非凡。”
布局則是暗驚:“他搞什么啊,怎么看一眼,胡記者就嚇成這個樣子了。”
而牛包頭在震驚之余,又極為迷惑:“他看一眼就能把西河臺的美女記者嚇成這個樣子,可不對啊,他在我手下攬活的時候,不是最老實最肯吃苦的一個嗎?”
朱長風則是暗暗一笑,轉頭對布局道:“布老板,時間差不多了?!?br>
“辛苦朱大師了?!?br>
如果說今日之前,叫朱大師,還有點兒勉強,見了今天這一幕,他可是心服口服了。
先前胡萍在他面前,那個驕傲啊,可這會兒,就象霜打的茄子一樣,朱長風看一眼,就能讓驕傲的西河之萍變成這個樣子,他怎么能不心服。
“嗯?!敝扉L風點點頭,轉身走向工地。
胡萍看著他走過去,對大李道:“大李,你先拍著,我有點頭暈,上車休息一下?!?br>
“好?!贝罄铧c頭,又問:“你沒事吧?!?br>
“沒事?!焙紨[擺手,上了車,把車門關上。
她從隨身帶的包里,拿了一塊護墊,看了一下,還算好,她先前,真的有些擔心,那強烈的尿意,實在是把她嚇著了。
要是當場給嚇得尿了褲子,還給人看見,她的記者生涯,也就到頭了。
她墊上護墊,眼見朱長風走到了樓棟前面,大約三十米左右,站住了,她想了想,還是下了車。
雖然朱長風那一眼,確實嚇到了她,但這會兒緩過勁,她反而就更怒了。
是的,面對朱長風,她不敢怒了,心氣虛了,但在背后,卻只會更怒。
“我倒要看看這個神棍,到底玩什么。”她暗咬銀牙。
朱長風站定,舉著木頭關刀,大喝一聲:“妖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擾人生事,某家關羽在此,速速出來受死?!?br>
他這聲音極大,四面圍觀的人,則是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瞪大著眼睛看著,包括胡萍在內。
不過她嘴角微微上掠,漂亮的唇邊,掛著一縷冷笑。
這種神棍的手段,她見得多了,不稀奇。
下一刻,她眼光一凝,因為她看到,樓內,突然竄出一股黑霧。
不過她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冷笑出聲:“還有托,果然會玩?!?br>
圍觀的百姓不象她那樣先入為主,頓時就驚呼聲四起。
“有黑霧?!?br>
“這是妖霧?!?br>
“妖怪要出來了,快跑。”
“怕什么,關二爺在呢?!?br>
圍觀的百姓有的往后退,有的則強撐著。
惟有胡萍,反而往前面走了幾步,走到大李前面,道:“大李,都拍下來,看他玩些什么花樣?!?br>
“嗯?!贝罄铧c頭。
話沒落音,他眼珠子陡然瞪大。
樓道里,鉆出來一條大蛇。
那是一條眼鏡王蛇,上半身人立著,下半身往前快速的游動。
蛇,不稀奇,哪怕是眼鏡王蛇,也不稀奇。
但樓道中竄出來的這條眼鏡王蛇,實在太大了。
這條眼鏡王蛇,身長至少有七八米以上,也許能到十米。
蛇頭呈扇形,頸脖處鼓大,真的就象一把蒲扇。
“天啊,這么大的眼鏡王蛇。”
“這怕是蛇妖吧?!?br>
“白娘子,肯定是白娘子?!?br>
“胡扯,白娘子是菜花蛇?!?br>
“你才胡扯呢,菜花蛇是花花綠綠的,不是白的?!?br>
“那眼鏡蛇也不是白的啊?!?br>
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抬扛,華夏吃瓜眾,素質可以的。
胡萍本來嘴角始終掛著冷笑,看到這么大一條眼鏡蛇,她的冷笑不見了。
即便是托,這蛇也太大了啊,到哪里去找這么大一條蛇,全世界都找不到吧。
“難道真有蛇妖?”她三觀開始迷亂了。
朱長風刀尖指著眼鏡王蛇,厲聲道:“蛇妖,為什么在這里禍害民眾。”
眼鏡王蛇竟然開口了:“這本是我家,我的窩在這里,幾百年了,你們占了我的窩,還反咬一口,人類永遠這么無恥的嗎?”
眾人再次轟動:
“蛇會說話?!?br>
“真的是蛇精?!?br>
“天拉屋,蛇成精了拉,我看到活的白娘子了?!?br>
“白娘子不是眼鏡王蛇,沒那么毒?!?br>
“那就是小青。”
“小青是竹葉青,也不是眼鏡王蛇?!?br>
又扛上了。
胡萍則是腦中嗡嗡的:“蛇會說人話……不可能,應該是錄音之類的假把戲,但這么大的蛇,到哪里去找,機械蛇,人工錄音,AI合成?可這也太逼真了啊,科技有這么發(fā)達了?”
她一時間完全迷糊了。
想要信吧,實在不愿意相信。
想不信吧,眼前的一切,又讓她找不到真象。
卻聽李三問喝道:“這本是人類世界,念你修行不易,又確是情有可原,去山里,另外找個洞做窩吧?!?br>
“休想?!毖坨R王蛇怒叫:“這是我家,誰也別想趕我走,即便你是關公,也做不到?!?br>
“那某家就不客氣了?!敝扉L風怒喝。
“你以為我怕你啊。”眼鏡王蛇同樣憤怒,它把身子一抬,那立起的上半身,居然又長了一米左右,嘴中吐出的紅芯子,起碼有半尺長,看得所有圍觀的人,個個心驚膽戰(zhàn)。
胡萍不怕任何人,但她怕蟑螂老鼠毛毛蟲,尤其是怕蛇。
看到這么大的眼鏡王蛇,還吐著這么長的芯子,她只覺四肢發(fā)軟,全身冰涼。
“妖孽猖狂。”朱長風怒喝一聲:“受死?!?br>
喝聲中,一刀劈出。
眼鏡王蛇反應極為靈活,身子往后一退,嘴一張,一股黑霧噴向朱長風。
朱長風似乎怕了那股黑霧,急往旁里一閃。
眼鏡王蛇抓住機會,頭往前一探,張開嘴,咬向朱長風左臂。
朱長風回刀劈向它腦袋,眼鏡王蛇立刻又一閃,它沒能咬中朱長風,朱長風這一刀,卻也沒能劈中它脖子。
一人一蛇,一來一往,就這么斗來起來。
圍觀的眾人可就轟動了。
“啊呀,沒砍中?!?br>
“小心,它咬你了。”
“沒咬到。”
“那可是關帝爺爺,沒那么容易給咬中的?!?br>
“但這也是蛇妖啊?!?br>
“砍它腰身啊,啊呀,好機會,錯過了?!?br>
“砍腰身有什么用,打蛇打七寸知不知道。”
“一刀劈兩半,怎么會沒用?”
“可它上半身不死,也會咬關二爺啊。”
好么,這還扛上了。
胡萍看得心驚膽顫,大李在這種時候,反而穩(wěn)重一些,扛著攝像機,死死的捕捉著鏡頭。
另一面,于榮布局幾個也看得緊緊攥著拳頭。
這時朱長風突然后退,拖刀而走。
眼鏡王蛇在后面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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