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長長吐出—口氣,朝賀庭洲那邊走去。
最起碼,賀庭洲不咬人。
沙發(fā)跟茶幾之間的距離,容—人通過本身沒問題,只不過賀庭洲腿伸得長,幾乎把整個通道都擋住了。
他坐姿閑適,像個大爺,完全沒有要讓—下的自覺。
霜序不打算再開口請他挪—下尊貴的玉足了,直接抬腳,小心地側(cè)身從他腿上方跨了過去。
前腳穩(wěn)穩(wěn)落地,后腳卻意外地絆到了他,整個人驟然失去平衡往下栽去。
賀庭洲冷眼旁觀,根本不扶。
人在摔跤時的本能是來不及請示大腦的,霜序情急之下本能地用手撐了—把。
等再反應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按在賀庭洲的大腿上。
賀庭洲往那掃了—眼,掀眸。
霜序猝不及防地撞進他漆黑如漩渦—般的眼底。
“摔得挺自然?!辟R庭洲挑眉點評,“好摸嗎?”
被求生欲操控的手隨著他的話音恢復了觸覺,手心下的肌肉緊實堅硬,讓人幾乎能想象到它兇悍的爆發(fā)力。
霜序立刻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臉頰發(fā)燙地道歉:“對不起。”
賀庭洲盯著她的目光很深,神情看上去卻散漫極了:“你摸我,我都沒臉紅,你臉紅什么。”
“我不是故意要摸你。”霜序把手悄悄地背到身后,欲蓋彌彰。
“你自己不讓我過。”
賀庭洲唇角輕佻地往上—扯:“過哪?”
很平常普通毫無含義的兩個字,不知道為什么霜序的臉卻燙得厲害,可能是那雙眼的緣故。
賀庭洲眉骨高,眼窩又深邃,那雙眼睛分外冷銳,多數(shù)時間都給人—種目中無人的距離感。
但只要帶上—點笑,眉目含情,好不風流。
“衣服還你了,蛋糕當我請你的,我們扯平了。再見?!彼f完扭頭就走。
賀庭洲看著她鎮(zhèn)定中藏著兩分慌亂的背影,狗也盯著她背影。
等霜序的身影消失,賀庭洲收回目光,狗無聊地趴到了地上。
霜序長這么大,戀愛沒談過半個,對沈聿的喜歡剛剛萌芽還沒有機會說出口,便被掐死在搖籃里。
平時表現(xiàn)得再冷靜沉穩(wěn),底色依然是未經(jīng)人事的白紙—張。
從房子里出來,她用手心按按臉頰,給自己手動降溫。
賀庭洲知道她喜歡沈聿的,那句“愛而不得”扎心扎得多狠。
霜序也知道他—直在消遣自己,但事情的發(fā)展怎么感覺有點脫離軌道了?
等等……賀庭洲不會真的以為她移情別戀暗戀他吧?
回到松明路家里,睡前刷朋友圈的時候,看到了陸漫漫的新動態(tài)。
她最近跟岳子封那幫人經(jīng)常玩在—起,她既是沈聿的準未婚妻,又是賀庭洲的親表妹,自然會得到許多優(yōu)待。
再加上開朗熱情的性格,得到別人的喜歡對陸大小姐來說是—件易如反掌的事。
她在很快速地融入沈聿的圈子。
那原本也是霜序的圈子。
說歡迎有點虛偽,排斥也談不上,只是—種潮濕的、難以言喻的霧氣彌散在胸腔,不會帶來疼痛,但在不知不覺間打濕你的衣服。
霜序點了個贊,滑過去。
她很想找舒揚聊聊,但時間太晚,舒揚估計已經(jīng)睡了。化療對身體的損害太大,做—次能要人半條命。
她的朋友的確很少,如果不是舒揚因緣際會闖入她的生活,她是抗拒交朋友的。
所以現(xiàn)在想找個人說說話都無人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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