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鳶女士,今日你將與沈煜先生結(jié)為夫妻,從此攜手共度余生,不論貧窮富貴,皆生死相隨,直到永遠(yuǎn),你可愿意?”
恍然間睜開雙眼,回響在傅鳶耳邊的便是婚禮司儀的嘹亮聲音,沈煜?怎么會是他?
似夢非夢,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和煦春風(fēng),傅鳶享受著那恍若人間三月天的溫暖,總覺得哪里不對。
若真有來世,如她這般罪孽深重之人,一定會墜入地獄而非天堂吧!
迷蒙之間,司儀的聲音再度隨著微風(fēng)飄入耳畔,“傅鳶女士,你可愿意……”
環(huán)看四周,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有說有笑,傅鳶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好像越發(fā)真實(shí)的不像話了。
難道說,她又重生了?還從另一世穿回了前世?
兩世的人生,不一樣的身份,不一樣的生活,卻是一樣的結(jié)局,都是遇人不淑,被害身亡,說起來真是荒唐又可笑!
是她眼盲心瞎嗎?還是她注定該一世孤獨(dú)?為什么被渣男所害似乎成為了她擺脫不了的宿命?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還是回到了她最初生活的世界,做回了那個不知人心險(xiǎn)惡毫無保留將自己交付的千金小姐!
可既是重來一次,她又怎能讓自己重蹈覆轍!
刺殺失敗,被圍攻墜崖后,一睜眼就回到了前世的婚禮現(xiàn)場,匆忙間,傅鳶毫無準(zhǔn)備,只能……
三十六計(jì),走為上策!
“我不愿意!”司儀話音未落,傅鳶已然搶先將其打斷,干凈利落的語氣,擲地有聲,話音落下,她一把將頭紗扯下,拔腿便跑。
場上眾人齊刷刷愣住,尤其是臺上的司儀還有此刻正站在傅鳶對面的新郎官。
“阿鳶……”原本的滿面笑容僵在臉上,沈煜不由鎖起了雙眉。
新娘子跑了可還了得,片刻后緩過了神,一眾人趕緊快步追了出去。
好像跟第一世不大一樣,這回他們舉行婚禮的地方看上去是個私家莊園,從禮堂出去,傅鳶分不清東西南北,索性順著小路向前跑。
長長的車隊(duì),寫盡豪貴奢華,這樣盛大的婚禮,該是每個女孩的夢寐以求吧,可惜……
若婚后不幸,那一切便是虛妄!
前世,她嫁他為妻,一心為他,他卻害她家破人亡,任由她的“妹妹”糟踐。
親人慘死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中徘徊,那一刀刀割在身上和心上的疼痛也忽的席卷而來,滿心憤恨,傅鳶閉了閉眼睛,不覺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當(dāng)她終于越過那長長的婚車車隊(duì),隨著視野驀的開闊起來,她卻突然傻了眼。
綿延的盤山路上一片空蕩,別說是正規(guī)的出租車,就是連個車影人影都沒有,印象里從未來過這個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要怎么走?
皺了皺眉,她憑著感覺選了個方向,摸索著走出一段距離。
兩面環(huán)山,傅鳶只能憑借著太陽的方位,大概判斷著東西南北,可這樣走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就在她犯愁不知該何去何從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鳴笛聲,本該是刺耳的噪音,但這時聽在耳中,傅鳶卻覺如天籟般好聽。
轉(zhuǎn)過身子,一輛黑色跑車如期映入眼簾,夾帶著仆仆風(fēng)塵,從不遠(yuǎn)處疾速向她駛來。
反正也沒其他選擇了,管它黑車白車,湊合搭著吧,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這樣想著,傅鳶果斷伸出雙臂,攔在了馬路中央。
鳴笛本是提醒對方讓路,可誰知這人竟會反其道而行,慌亂中,開車的司辰急急踩下剎車。
伴隨著車胎摩擦地面的“呲拉”聲響,車頭最終在傅鳶面前一拳之隔的距離堪堪停住。
還好沒事!松了口氣,司辰眉眼間的緊張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幽冷不悅。
他媽的,這女人是不是瘋了,誰的車她都敢攔!就算想死也該死遠(yuǎn)點(diǎn)兒!
滿心不爽,司辰正欲降下車窗罵人,卻在傅鳶抬眸的一瞬,頓住了手中動作。
陽光燦燦,透過山巒映照在女孩恬靜的臉龐上,素白的長長婚紗,裙裾委地,極好的襯托著她高挑的身材和絕佳的氣質(zhì)。
一雙杏眸,明明含著清冷,卻在顧盼之間展現(xiàn)出溢彩流光,溫柔卻暗藏英氣,不含嫵媚卻攝人心魂。
美!簡直太美了,本以為他家爺當(dāng)初帶回來那小姑娘已經(jīng)夠美了,可如今看到眼前之人,司辰方知什么叫真正的國色天香。
看傻了眼兒,他那一肚子的火氣就像長了腳,不自覺消失無蹤。
既然是個漂亮妹子,那就別計(jì)較了,正想著去跟他老大說說情,可司辰緩過神才發(fā)現(xiàn),女孩不知何時已經(jīng)自己跳上了他們的車。
“你好,我叫傅鳶!”倒是一點(diǎn)也不認(rèn)生,女孩微揚(yáng)著紅唇,極為自然的沖著后座的男人打了聲招呼。
一臉淡漠,墨亦朗目視前方,眉宇間閃爍著濃濃的肅殺之意,卻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目光倏的一頓。
終于肯偏過頭,正眼向女孩看去,當(dāng)她的俏臉一覽無余落入視線之中,墨亦朗凜冽黑眸中的狠戾慢慢化開,取而代之的是不見底的高深。
而在男人抬眼的瞬間,看清他樣貌的傅鳶也明顯可察的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