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除了龍華沒人來。
他醉酒了,我也無心理他究竟如何。
兩點多,我實在困得受不了,于是趴在狼爺在的卡座桌子上睡著了。
一直到清晨,我忽然清醒了。
龍華已經(jīng)酒醒了,雖然還是那樣頹廢,卻眼中帶著光,眸子濕潤,顯然還帶著淚。
他起身優(yōu)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對著我客氣抱拳,“多謝姑娘,在下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了,昨晚終于再次見到了……”
他語氣顫抖,閉了閉眼,片刻后才再次開口,“日后姑娘有事,可喚我相助。”
他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紅色令牌放在我面前。
然后沒等我說話就走了。
我拿著那令牌低頭看,上面雕刻一條栩栩如生的紅龍。
背面刻著赤日二字。
我撓撓腦袋,難道他叫赤日,不叫龍華?
狼爺已經(jīng)把裝有眼淚的瓶子收起來了。
第一縷陽光出現(xiàn)的時候,狼爺又變成了威風(fēng)凜凜的黑色大狗……呃狼。
我看著還是酒吧的主屋,打了個呵欠。
反正沒人,我想再睡一會兒,說不定醒了后,就能看見陽店又變回師父在時候的茶室了。
可我九點多被李美琪叫醒了。
眼前的景色一點兒沒變。
我很失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下巴,沒流口水。
“安瀾,聽說你師父半個月沒回來了,我來看看你?!?/p>
“是啊,我……”
我點頭,一邊回答李美琪一邊看他,結(jié)果看到他臉被嚇了一跳。
李美琪臉色發(fā)灰,他印堂上一大團黑氣,眼眶凹陷下去,帶著幾分虛弱。
我吞了吞口水,話頭一轉(zhuǎn),“……你這咋回事,被人吸了陽氣?”
我本來是開玩笑,想笑話他。
這些年他總喜歡跟著我跑,所以對他不是好脾氣,說話也說難聽的。
最主要是我發(fā)現(xiàn)他喜歡我,我又甩不掉他,很煩。
我高考分數(shù)不好,考了個三流大學(xué),師父說別管是不是野雞大學(xué),多讀書長見識,去吧。
李美琪他就傻比的跟著我一起去。
明明能考重本,就算發(fā)揮失常也是一本,非得跟我瞎折騰,他父母都要氣死了。
而且大學(xué)這兩年,但凡有個男的來搭訕,李美琪準給我攪和黃了,讓人生氣。
所以我對他從來沒有好臉色。
誰知李美琪卻大驚失色,“安瀾,你能看到?”
他扭頭四處看,卻沒看見,隨即對我一聲嘆息。
“最近黃婆婆又來找我了,我跟我爸媽說他們都不信,覺得我胡言亂語,我也沒辦法?!?/p>
“我曾經(jīng)偷偷問過你師父,你師父給我一個護身符,但是你生日那天推我下水,護身符掉河里找不到了,所以……”
我想起來趙婆婆打了個激靈,她都死了多少年了。
再說我生日那天我還生氣呢,我本來是要回家跟師父過生日的。
學(xué)校離得近,當(dāng)天還能來回,結(jié)果就是李美琪托我室友把我?guī)У搅藢W(xué)校旁邊的情侶打卡圣地。
李美琪這個傻比在那兒擺了一圈玫瑰表白,讓我錯過了回家的車。
我一來氣把他推河里了。
反正也淹不死他。
他不說我都忘了,他一說我這氣就上來了,擼著袖子站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拍桌子。
“好啊李美琪,你意思都怪我是不是,我還沒跟你算賬破壞我跟師父一起過生日這事兒呢!”
李美琪臉色一變,急忙擺手,“不是不是,安瀾你聽我說……”
“你說!你要說不明白,以后見你一次我揍你一次!”
他又四處看看,這才吞了吞口水,“安瀾,其實十三年前,你把我救回來后,我的眼睛就出了問題,我能看見那個東西……”
我疑惑,“什么東西?”
李美琪見我不明白,再次解釋,“就是……鬼……”
我聯(lián)系他說的黃婆婆,一聲驚呼,“你說你看見了黃婆婆?”
下一瞬,李美琪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矮胖老太婆,長得兇神惡煞,直勾勾盯著我。
(`皿′)
嚇我一跳這玩意兒。
我竟然能看見飄了我去。
我嚇得后退一步,直接坐在了沙發(fā)上。
“狼狼狼……狼爺!”
我尖叫,指著黃婆婆,“狼爺快把她趕出去!”
狼爺不客氣的噴了一下鼻息,極為嫌棄的走過來,對著黃婆婆哼了一聲。
黃婆婆見到狼爺嚇得直接變成一抹煙跑了。
我覺得自己被嚇了一大跳。
狼爺不屑的聲音在我心底響起,“以后你都要和這東西打交道,怕什么?”
我緩了口氣,其實我也不太怕,就是太突然了,我還沒接受過來。
李美琪比我強點兒,臉色發(fā)白,腿打哆嗦,卻還站著。
我見此翻了個白眼,讓他坐下。
“李美琪,她總找你?”
李美琪點頭,“她總來,說我本來應(yīng)該一起跟她去下面的,可我被救回來了,她不甘心,總來蠱惑我,讓我跟她一起下去?!?/p>
我摸著下巴,當(dāng)年這事兒,李美琪雖然半夜去我家嚇唬我。
但是他也是在我家門口被嚇到的,如果他老老實實在家睡覺,那肯定沒這事兒。
而且他差點死了,回來眼睛就能看見東西,這肯定是留下了后遺癥啊。
我聽師父偶爾念叨這些東西,說是有些人經(jīng)歷一些大陰之物的刺激,就會激發(fā)陰陽眼,從此以后經(jīng)常看到不該看見的東西。
“李美琪,你是不是經(jīng)??匆娔切┌??”
李美琪點頭,“很多很多那東西,我受不了,找你師父后,才看不到了,可這半個月……”
他說不下去了。
我也能猜到,就是不知道,那護身符就算沒掉河里,這半個月會不會也跟著失效。
我心里問狼爺,“狼爺,你說這陽店我以后經(jīng)常打交道這些東西,那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會,怎么辦?。俊?/p>
這不得被那些東西玩兒死。
狼爺回答我:你師父的手記在那里,你自己看。
我想說小盒子里確實還有兩本筆記,也不知道我學(xué)完能不能跟著會。
李美琪以前做的事,隨著大了,我也不想計較了,而且他也挺可憐的,要是不解決,只怕以后一輩子都跟這東西打交道。
而且他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可太虛了,我都怕他活不到開學(xué)。
“狼爺,李美琪這情況怎么解決啊?”
狼爺:自己學(xué)習(xí)。
行吧,那我就學(xué)會后給李美琪處理,等他好了,就把他攆走,省的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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