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折返回來,環(huán)顧四周都沒見到貓咪的影子。她喊了它幾聲,就看見它從露天陽臺的欄桿上跳了下來,邁著小步子鉆過落地玻璃窗的縫隙跑到她腿邊,仰著腦袋望著她,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她的睡袍裙角:“喵~”
“看到什么新鮮事了?”宋瓷彎腰將它抱起來,順著它的意出了門。走到陽臺,冷風襲上身的同時,眼睛里也裝入樓下大坪陸經年的身影。
院子里的金桂樹都掛滿了小紅燈籠。
他站在一棵樹下。
堆了一個很大的兔子雪人。
此刻還在認真地忙活著,仔細檢查雪人的輪廓,精雕細琢。再是幫它戴好紅色圍巾,笑容的弧度加大,畫完了又重復檢查。
這畫面不禁讓她想起與陸經年剛成為男女朋友那一年,京城飄起大雪,她早晨醒過來,就看見室友聚在陽臺上,離近了,發(fā)現女寢好多學生都在陽臺上。
室友驚喜地喊她:“宋瓷你來看,有人在樓下堆雪人呢,可漂亮了?!?br>她裹了件棉服也出去看熱鬧。
只一眼,她就看見了兔子雪人旁站著的陸經年。在她瞪圓美眸驚訝的注視下,他在樓下望著她,拿出手機撥了她的電話。她失神地接通,聽見那頭男人凍得發(fā)顫卻無比溫柔的嗓音,他說:“阿瓷,我會陪你過每一年的冬天?!?br>風冷我給你擋著。
下雪了我為你撐傘。
我們要一起過往后余生所有的冬天。
就這樣,他們一起走過七個冬天,今年是第八個。跟第一年一樣,每年他都會堆一個兔子雪人,她怕冷,拿著鏟子幫忙鏟鏟雪就又跑回屋子里烤火。他就寵溺笑著摸摸她的頭,說她在旁邊看著,等完工了就過來拍照。
他們倆有很多雪天的合照。
每年都有。
開公司賺了錢買了蓉園這棟別墅,宋瓷專門騰出一間房,打印出他們倆所有的照片,每一張都是她親手裱進相框,掛到墻上的。
如果她和陸經年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八天,八周或是八個月都好,偏偏是八年,還真的沒有辦法說放下就立馬放下。
宋瓷轉身進了臥室。
她拿起衣架上掛著的白羊羔絨外套,披在身上,隨后帶著十七往一樓去。走到樓梯的一半,底下客廳就響起了陸經年的聲音:“阿瓷還沒醒嗎?”
“還沒呢?!?br>“我上去看看她?!?br>“先生,您還是先去換套衣服吧,手套鞋子都濕了?!?br>“嗯,我去主臥看她一眼再去換衣服。”
陸經年說著,往前走了沒幾步,視線里就裝入妻子的身影。她穿著一條白色吊帶長裙,搭著一件厚實的白絨毛外套,及腰的長發(fā)隨意披散著,懷里抱著十七。昨夜生了病,臉上還沒什么血色,有著幾分病態(tài)。
陸經年本能加快步伐朝她走,在與她靠近的時候,習慣性地伸手要去摟她。想到自己在戶外待久了身上冷,怕凍著她,便又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老婆,身體感覺好點了嗎?”
他的聲音不似平日里那般沉穩(wěn)。
鼻尖凍得有點紅。
頭發(fā)上還沾著沒有完全融化的雪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