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為宋家千金,雖然不喜奢靡,但也最討厭麻煩。
我有心想全部收起來丟掉,可剛出院的我實在沒什么力氣,想想反正自己快要走了,就算看也看不了幾天了,就放著不管了。
洗過澡的我,給自己熬了一碗排骨湯,正在喝著,門外竟然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
我家只有兩個人有鑰匙,我和宋棠樾。
她怎么回來了?
我放下手里的湯,看下門口。
她極其自然地開門換鞋,就像是之前同居的一年一直做的一樣。
她一手掛外套,一手拿著手機打字,注意力半分都沒分給我,全都在手機屏幕上,臉上是半羞怯半欣喜的笑容。
宋棠樾一向要強,行事雷厲風(fēng)行,性格霸道強勢,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什么時候有過這種小女生姿態(tài)?
至少在我面前從未有過。
我呆呆地看著她,她路過餐廳才抬頭,看到我也只是點點頭,若無其事回了一句:“回來了?!?br>
說完也不等我回答,便頭也不回進了臥室,不一會,浴室就傳來了水流聲。
我被找她尋仇的人刺傷,在生死線上徘徊一回,住了半個月的醫(yī)院。
這些驚心動魄的經(jīng)歷,在宋棠樾眼里,好像跟沒發(fā)生過一樣。
她不在乎我到了這種地步么?
我就算因為她死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么?
那她還回來干什么?
想到這,我越想越氣,直接拉開了浴室的門,要和她當面對質(zhì)。
“有事嗎?”
襯衫扣子解開了一半的宋棠樾掃了我一眼,眼神中多了幾分不耐,似乎對我私自打開浴室門的行為很是不滿。
并順手將解開的口子又系了回去。
呵!在一起八年,同居一年,她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丈量過無數(shù)次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如今,竟然連在我面前開幾??圩佣疾恍辛??
我的胸口一陣陣脹痛,難言的苦澀涌上心頭,我真想問問她,這八年來,我到底算什么?
但我不敢問,我怕真的問出了口,得到的答案會讓我更加難堪。
罷了,章叔已經(jīng)安排好了行程,兩周后就出發(fā)去新貝。
最后十幾天了,還管宋棠樾為什么回家也沒意義,反正以后,我們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了。
想到這,我搖搖頭,轉(zhuǎn)身出了浴室。
我沒看到的是,宋棠樾在我背后擰起了眉頭,臉頰上和系好的襯衫扣子下,一起泛起可疑的微紅。
入夜,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
一片黑暗中,我將目光投向了身側(cè)平躺的宋棠樾,窗外朦朧的月色,打在她的側(cè)臉上。
她的眉眼銳利又明艷,潦潦勾勒幾筆妝容,就會綻放出攝人心魄的美。
但宋棠樾極少化妝,工作需要,常年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她不知道,過于濃墨重彩的眉眼戴了眼鏡,猶如美人遮面、青山籠紗,欲語還休的氛圍,反而會更加激發(fā)人們的探究欲和好奇心,讓人們的目光久久駐留無法轉(zhuǎn)移。
就像此時此刻,宋棠樾的呼吸聲重了幾分,眉頭也微微皺起,當事人已經(jīng)被我的目光擾醒,而我還兀自看得入迷,根本沒注意到人已經(jīng)醒了。
甚至看著看著,目光逐漸越過薄薄的嘴唇和修長的脖頸,甚至是隆起的曲線、覆蓋著薄肌的腰肢。
我的身體越來越熱,這具身體我太過熟悉了,盡管她穿著板板正正的長袖睡衣,蓋著厚厚的被子,但在我眼里,已經(jīng)變了模樣。
“咳,明天上午我有個重要的安排?!?br>
宋棠樾的嗓音,低低地響起。
我驟然從一腦子廢料中驚醒,僵硬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宋棠樾。
安禮啊安禮,你還能更沒出息一點嗎?
就這么饞嗎?
饞也就罷了,還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我此時恨不得在地板上挖個洞鉆進去,四肢發(fā)麻地不知道擺在哪里好,從被子拿出來,過幾秒又拿了進去,過了一會,又放到了枕頭上......
“唉~今晚快點,明天的日程.真的很重要?!?br>
背后的宋棠樾又沉沉開了口,嗓音沙啞撩人,跟平時的宋棠樾很不一樣。
有點像以前情動時的聲音。
“嗯,什么?”
不等我從尷尬中反應(yīng)過來,宋棠樾已經(jīng)掰過我的肩膀,嘴唇覆了上來。
我大腦瞬間清醒,不知道宋棠樾這又是抽哪門子風(fēng)。
但是我們對彼此實在是太熟悉了,熊熊烈火一點就著。
我根本沒有腦子再去想別的,什么以后,什么分手,全部被我們拋擲腦后。
半個多月沒見到她,我的身體、我的心都快被對她的思念淹沒。
一次根本不夠,怎么都不夠,跟上了癮中了毒一樣停不下來。
一夜荒唐,無人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