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州垂眸看著我的手,好看的眉頭狠狠蹙了蹙。
我生怕他生氣,連忙松開手。
顧青青忽然抱著賀知州的手臂,整個身子幾乎都依偎在賀知州的身上,沖我甜甜的笑。
“唐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知州哥哥說呀?
沒關(guān)系的,知州哥哥人很好的,你不用怕他?!?br>
我看他的白月光這么黏他,一時間也不敢當(dāng)著他白月光的面問他晚上回不回去。
萬一惹得他白月光傷心了,別說借錢了,他指不定會怎么懲罰我。
就在我思緒一片混亂的時候,賀知州忽然沖我淡淡問:“什么事?”
此刻算是借錢的最佳機(jī)會了。
因為我保不準(zhǔn)他晚上會不會回去,也許出了這醫(yī)院的門,我就再難見著他了。
見我半天沒說話,賀知州轉(zhuǎn)身就走。
我連忙道:“你…你可不可以借我點(diǎn)錢?”
賀知州腳步頓住。
他轉(zhuǎn)身看著我,深邃的眉眼間帶著嗤嘲。
“原來是借錢啊?!彼p笑,笑得有點(diǎn)冷,還有點(diǎn)自嘲。
我看不懂他這個表情。
我說:“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他嗤笑反問:“拿什么還?”
我看著他眼里的冰冷嗤嘲,驀地想起了昨晚那個夢。
他最想要的就是羞辱我,讓我痛苦。
我抿唇,艱澀道:“你想讓我怎么還,我就怎么還?!?br>
“…呵?!彼托α艘宦?,“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是啊,他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
我又是哪來的自信,總認(rèn)為他會幫我。
心口瞬間傳來一抹刺痛,眼眶一陣陣酸澀。
我連忙垂下頭,掩蓋自己眼里濕意。
賀知州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顧青青連忙拉住他:“知州哥哥,你就借點(diǎn)錢給她吧,好歹她是你的前妻,就當(dāng)可憐可憐她呀?!?br>
“可憐她?”賀知州嗤笑,“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多得去了,我難道每一個都要去可憐么?”
兩人進(jìn)了電梯,我看著合上的電梯門,眼前一片模糊。
有個小女孩經(jīng)過,沖我驚呼道:“天啊,姐姐,你的手背在流血,是打漏了吧,趕緊去讓護(hù)士姐姐重新給你扎一下。”
我看著那小女孩,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小女孩連忙安慰我:“姐姐,你別哭呀,要堅強(qiáng),我也是一個人住院,我爸爸媽媽把我送來就走了,他們都說忙?!?br>
我抹掉眼淚,沖她笑:“姐姐沒哭,姐姐只是想上廁所,沒人幫忙,有點(diǎn)著急?!?br>
“那我?guī)徒憬惆伞!?br>
小女孩說著,就接過我手里的吊瓶舉得高高的。
我看著小女孩,難過的心情一瞬間被治愈。
是啊,有什么好難過的。
不就是賀知州不喜歡我么?又不是天塌下來了。
瞧,就算他不喜歡我,這個世界依舊很美好,依舊有很多能溫暖人心的好人。
我吊完水已經(jīng)是傍晚了。
吊水的效果比退燒藥的效果好多了。
我不再頭暈?zāi)垦?,整個人也輕松不少。
只是心里還是著急得很。
吊水的時候,我爸給我打了電話,問我錢籌到了沒有。
我說晚點(diǎn)給他回復(fù)。
可他像是等不及一樣,隔十幾分鐘就打來,一共打了四個。
我最后很生氣地說,‘如果他們真的要砍去你的手腳,那我就頂替你,讓他們把我的手腳砍去,這總行了吧’。
我爸這才消停。
可這都已經(jīng)是傍晚了,我該怎么去籌錢?
除了賀知州,我還能找誰。
可是賀知州也不肯借錢給我。
我該怎么辦?
我蹲在路邊,把通訊錄里所有能借錢的人都撥了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