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孟鶴青的話變得很少。
每天不是畫稿,就是對著窗外發(fā)呆。
最后十天,只當是數(shù)著日子過活,他對眼前的一切再沒了任何留戀。
白染星拋下所有工作留在醫(yī)院,帶著孟鶴青上上下下做檢查。
抽血,吃藥,針頭將手臂扎的沒一點好肉,孟鶴青也沒吭一聲。
無盡的沉默更讓她心慌。
路過孟文朗病房時,孟父的表情復雜,追問:“你到底在搞什么?一個感冒用得著做這么多檢查嗎?”
“是不是故意做樣子給我們大家看,從而就想讓我們同情你?”
孟鶴青沒有解釋。
他這些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神始終不再看向他。
孟父心底涌起一股無名火:“你從小就跟你弟不一樣,心思深,心計毒,做這些只會讓我們越來越討厭你,識趣點就應該早點出院,消失在我們眼前!”
說話間,孟父狠狠甩了孟鶴青一下。
孟鶴青本就清瘦的身子站不穩(wěn),踉蹌摔倒,懷里的報告單散落一地。
孟父嚇了一跳。
“你裝什么?我就輕輕推了你一下,你現(xiàn)在連你親爸都要碰瓷?”
孟鶴青沒有解釋,咬牙忍下痛楚,低頭去撿散落的單子。
里面全是他的各種檢查單。
孟父看了一眼,隨手撿起一張:“你好好的做什么心超?”
隨后他正要看其他單子。
孟文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爸?!?br>
他推著輪椅,臉色很虛弱,拉住孟父的衣袖:“爸,您別和哥生氣,他也只是想讓您多關心關心他?!?br>
“您陪了我這么久,哥不開心也是正常的,您去陪他吧,我沒事?!?br>
話說著,孟文朗卻虛弱的捂住胸口,開始喘氣。
孟父見狀,立馬丟下手里的檢查單。
“傻孩子,你都這樣了,他作為哥哥不想著幫忙,還在這裝病爭寵,替他說話干什么?”
“再說要不是他,你能生下來就得這個病嗎?”
父慈子孝,好一副美好的畫面。
孟鶴青的心早就麻木了。
身后,白染星從報告室里出來,看見這一幕,臉色大變。
她三兩步快速上前,將報告單撿起來,然后二話不說扯著孟鶴青回病房。
剛進門,一沓報告單被丟過來。
白染星的語氣很沉:“你故意的是嗎?”
“你是不是故意在文朗面前把檢查單弄掉,想讓他看到上面的內容,這樣他就會愧疚,然后拒絕手術。”
“孟鶴青,你好歹毒的心思!”
冰冷的話似一記重錘落在心上。
孟鶴青低頭凄然笑了,“你說是,那就是吧?!?br>
反正他說什么也沒用。
只要遇上孟文朗的事,白染星就會失去所有理智。
他身邊的親人,愛人,甚至女兒,都只相信孟文朗,他解釋再多也是徒勞。
沉默的回到床上,孟鶴青問:“你還有什么事嗎?”
白染星沉默片刻。
然后視線落在床頭柜上,那本被小柏毀掉的畫本上。
“文朗手術前,還有一個心愿,就是以設計師的身份,出現(xiàn)在秀場,你不是正好要參加明年的秀嗎,把你的名額讓給文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