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紙人


一個月?
我一下子慌了。
“大師,救我!”
“求求你,一定要救我!”
我死死抱著和尚的腳,猶如抓住救命的稻草。
我這輩子,從來沒遇到過鬼。
也不可能找到對付鬼的辦法。
我哀求了許久。
“唉。

老和尚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貧僧試試看,先幫你上柱香吧,你先放開貧僧。

我這才乖乖放開他。
他從旁邊拿過三炷香,口里宣了一聲佛號,整個臉上,立即顯得寶相莊嚴。
一拂袖,也不知他從哪里借的火,手里的香便燃了起來。
隨即插進前方的佛龕里。
香才一落下,閃了兩閃,兩頭的香,迅速滅了。
只剩下中間的那支香,一直往下燃燒。
說也奇怪,那支香的上方,籠罩著一團黑霧,一明一暗,隨著香火往下。
中間那支香,一直燒到一半,才跟著熄滅,但黑霧卻是久久不散。
和尚看了看,搖搖頭,臉上滿是凝重之色:“兇,大兇??!”
“大……大師。

我試探著問:“這是有什么說法?”
“這香滅的,兩長一短,兩邊長,中間短。
人有生死福禍,三支香,代表了人的精、氣、神,你的精、神,都已經到了肉眼可見的盡頭,只有一氣尚存。
只是,哪怕這口氣,那也是陰氣??!”
這到底什么意思???
我聽得云里霧里的。
老和尚手里捏著佛珠:“施主,回去買些好的吃,想去哪玩就去哪,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近日都去完成吧。

我聽他這話說的。
頓時就慌了。
“大師,你救救我??!”
老和尚閉口不言,轉身離開。
我想要去追他,卻哪里還找得到他的人?
說也奇怪,在老和尚幫我上過香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原本被壓制住、渾身無法動彈的那種狀態(tài),居然解除了。
我渾渾噩噩的從圓通寺出來,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難道,我的壽命,真的只剩下一個月了?
“小伙子。

就在我跌跌撞撞,從門口出來的時候。
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我扭頭看去,見是和我一起的老婆婆。
老婆婆的手里,拿著一樣東西:“這東西是寺里一個老和尚托我交給你的,說讓你看看,興許有用。

老和尚給我的?
我心里燃起一絲希望,連忙接過婆婆遞過來的東西。
那是一本書。
我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出家人慈悲為懷,和尚還是決定救我。
我激動的轉身對著圓通寺,大大鞠了三躬。
坐上公交車,我大致翻了一下手里的這本書。
這是一本記載著關于殯葬文化的書,里面基本上講解的都是一些關于殯葬物品的制作方法。
諸如各種陪葬品,紙人、花圈、靈屋等等,以及給死者祭靈的各種方式。
書不厚,約莫二十來頁。
……
一路上,又遇到了幾只狗,同樣對著我狂吠不止。
也嚇哭了幾個小孩。
我不敢多呆,加快腳步回到家里,拿出鑰匙開門進了去。
這才仔細去查看手里的書。
反復看了好幾遍手里的書,一直看到下午傍晚。
整本書的頁碼并不多,一下午的時間,我已經摸了個透。
但我有點想不明白,和尚給我這本書是什么意思。
書里全是一些祭品的制作方式。
要不,去殯儀用品店問問?
想做就做,我立即站起來,掏出手機,打開地圖,搜索了一下附近的殯儀用品店。
好在不遠處,就有一家花圈店。
一般開這種店都開在比較偏僻的地方。
我掃了輛共享單車,幾分鐘后,就找到了那家店。
周圍冷冷清清的,唯獨他家這個花圈店,十分醒目。
門口周圍放著七、八個大花圈。
花圈店的老板是個中年禿頂的男人,他穿著一身休閑裝,看到我進來,從凳子上站起來,十分熱情招呼著:“兄弟,買點什么?”
“老哥。

我把手里的書,遞給他:“你能幫我看看,這里面,有哪些東西,我能用到么?”
“哦,這個啊。

老板一看,心神領會,笑道:“我明白了,你坐著吧,我去幫你準備。

哦?
他這就明白了?
我有些好奇。
就見到老板很快,就拿來了一個扎紙人、一套壽衣、二兩不知名的草灰、還有一些蠟燭、香、紙錢等等……
一件一件的把東西準備好,放在柜臺上。
拿到某樣東西的時候,他頓了下,說:“這雞冠血價格貴,因為取雞冠尖的血,都有些講究,一般養(yǎng)殖戶都不愿意讓公雞缺冠,割不好,血也不好取,殺了又浪費,在我們這里還要保鮮,所以這雞冠血的價格,是你要買這些東西當中最貴的,你先看下價格。

我搖搖頭,說:“老板,你盡管裝好,再貴我也要。

和命比起來,錢真的不算什么了。
花圈店老板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么說,也是點點頭。
東西拿齊,他指了指那堆東西,問我:“會用么?”
我搖了搖頭。
“來,給你筆。

老板從旁邊拿過紙人:“先把你的名字,生辰八字,用這雞冠血,寫在這紙人的背上。
一定要你親自寫,才有效果。

我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活命要緊,還是按照老板的叮囑,在紙人背上,寫下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說也奇怪,當我的名字,寫在紙人身上的時候,我明顯能夠感覺到,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緩緩出現(xiàn)。
就好像,眼前的紙人,漸漸……擁有了靈性。
給我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十分奇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雖然說不上來,但我卻能夠真實的感應到。
  
老板左右看了看,低聲說:“把這件壽衣給它穿上,過了12點以后,找個十字路口,按照這張紙上的記載,把它燒了吧。

說著,遞給我一張紙。
我一看,是一張草圖。
寫著紙人的擺放順序,角度,以及其他物品的安排配合。
這花圈店老板,是個高人啊。
為什么我在那本書里,看不出這些東西的安排?
“佛曰,不可說。

老板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笑道:“就像醫(yī)生寫藥方的時候,要用草書一樣,這些東西,是為了以防‘泄露天機’,不是怕人看得懂,而是,怕其他的東西,看得懂。

他左右看了看,低聲說:“你知道就行了。

這老板說的神秘,想到霞姐和我的事情,以及霞姐那已經黯淡掉的、猶如遺照一般的頭像,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管怎樣,能活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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