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角劃起一絲嘲弄。
林清雅可真是有意思。
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偏偏以戲弄我為樂。
就因為我表現(xiàn)的很像喜歡她?
可是喜歡,就應(yīng)該被戲弄嗎?
被當作一種娛樂的工具。
不愧是豪門的大小姐。
從小到大,含著金鑰匙長大,任性的有些過了火。
將我這個貼上來的人,踩的體無完膚。
好在,我自己的目的,本就不單純。
金錢真的就是我的上帝,我甘愿成為奴隸,理所當然的成為林清雅愉悅的一環(huán)。
甚至,到了后面,我自己都不把自己看作一個完整的人看待。
可現(xiàn)在林清雅的所作所為,倒是背離了最初。
也不對,應(yīng)該是我背離了最初。
因為我想做人了。
我看著林清雅,依舊是飄忽的沒有重量的語氣。
“我想,你想錯了?!?br>“所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是出于,對于漂亮女人的討好,和喜歡沾不上邊?!?br>“我不信!”
林清雅的聲音一高一低的說道。
配著那精致的面容,倒顯得格外的讓人心疼。
可我的心,卻是如同鐵石鑄就。
盡管我和她已經(jīng)接觸了三年,也知道這一刻該如何哄她開心,可我卻只是冷眼旁觀。
一段路,有一段路的平仄。
我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下自己前進的腳步。
尤其,那個人叫做林清雅。
親手將我第一縷春心萌動,扼殺在搖籃里的‘大恩人?!?br>王雯雯作為閨蜜,此刻如何想,我是不清楚的。
但是此刻,卻也是做出了安慰的姿態(tài),一邊咒罵著我,一邊安慰著林清雅。
林清雅卻不說話,只是紅著眼睛看著我。
嗯,這是我從不曾在其身上見過的樣子。
確實是惹人憐愛。
可我現(xiàn)在卻只有冰冷。
我趁著這個機會,想要離開。
可這一次,背后再次傳來了林清雅的聲音。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br>“明明前天,你還奮不顧身的保護我?!?br>聲音喑啞,聽起來倒像是抽噎聲,有些模糊,但卻聽的清楚。
聞言,我腳步頓了一下,可沒有回頭去看,只輕聲說道。
“你也說了,是以前?!?br>說完后,我的腳步就不再停留。
至于耳邊的咒罵,倒是只當作蚊蠅聲,影響不到我一點。
直到漸行漸遠聽不見。
“你倒是狠心,怎么不喜歡她了?”
嬌俏的聲音,帶著一絲少女的清香,忽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出現(xiàn)的人是誰。
她剛才可是在一旁注目了許久,想不到會在這個時候說話。
“塵世,人是會變的?!?br>“喜歡,只有一程。過了,就再也沒有了?!?br>更何況,那不是喜歡。
我偏著頭看向塵世淡淡說道,后半句也只是自己在心里補上,說給自己聽。
“是這樣嗎?那你對我有過......”
“塵世,我還有事先走了?!?br>我似乎是意識到,她可能要說什么,趕緊出言打斷。
有些話,她敢說,我卻未必敢聽。
處理不好的話,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
而且,現(xiàn)在的我并不認為,塵世對我的是喜歡。
出于強者對于弱者的同情,可能更多一點。
可是,祥恒不需要憐憫,他自己站著,就足以撐起自己的天地。
步履匆匆,我像是個沒有勇氣的逃兵。
明明知道有一層窗戶紙薄薄的,卻不敢刺破。
哪怕是別人來做這個事情,我也不敢接受。
我怕突如其來的好意,就如同我在林清雅的身邊出現(xiàn)。
哪有什么深沉的愛戀,有的只是冥冥之中的交易。
她想要的,也可能只是我的情緒價值。
亦或者,將我當作情感的漏斗,只用來反復(fù)傾倒沙礫,并不在意他具體是個怎樣的人。
我走在長街上,聽市井小販,叫嚷著推銷商品。
哪怕他們說的天花亂墜,我也只走在自己的路上。
直到路過拐角,看到了熟悉龐大建筑。
市第三人民醫(yī)院。
之所以是第三而不是第一,僅僅只是因為我窮。
一個月三十萬,也就只夠最基礎(chǔ)的住院與日常藥物。
這樣的的生活,奶奶堅持了三年,而我也堅持了三年。
終于,現(xiàn)在到了結(jié)尾。
當即將踏入醫(yī)院的一刻,我總覺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jīng)到賬的款項。
五百萬的n個零,讓我的心跳不爭氣的砰然直跳。
也許,越是靠近成功,人就越發(fā)的膽怯。
明明面對幾個小混混的毆打,都沒有懼怕的我,這一刻竟有些踟躕不前。
可最終我還是鼓起勇氣,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您好,王醫(yī)生,我是301病房病人的家屬?!?br>主治病房內(nèi),我坐在桌子前,神情自若的和眼前這個醫(yī)生交流。
他聞言壓了壓眼鏡,透過上面一點瞥了我一下,才說道。
“好,我記得你,有事嗎?”
“我籌夠錢,可以安排手術(shù)嗎?”
王醫(yī)生聞言,身子僵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單子看向我。
“你籌夠了?那可是三百萬。”
“而且,恕我直言,老人家就算是治好,可能也......”
“王醫(yī)生,不必多說,安排手術(shù)吧!”
我伸手打斷了王醫(yī)生的話語。
剩下的話語,我哪怕不聽,也清楚的知道,他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但是,他說的這些,我能不知道嗎?
但那是我的奶奶。
從小到大,僅有的唯一一個對我好的親人。
為了她,我都已經(jīng)堅持了三年。
現(xiàn)在僅剩下最后一步,我怎么可能反悔?
就算是今天治好,明天奶奶不在了,我也義無反顧。
我小的時候,她不嫌棄我是累贅。
現(xiàn)在,我也不可能因為她老人家是累贅,而放棄。
只是要錢而已。
能解決的都是小事。
不夠,我就去再賺。
哪怕是賣,哪怕是當鴨,總有辦法的不是嗎?
我相信,就憑我這張臉,年輕而有活力的身體,只要豁得出去自己,總會被人看上的。
“那好吧!你去前臺繳費,我現(xiàn)在安排?!?br>“最遲下周,應(yīng)該會排的上號?!?br>王醫(yī)生平淡說道。
他只是醫(yī)生,見慣了這些場面,剛才也只不過是隨口勸說一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