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殷語買完單,捧著錦盒走向殷滔,“剛才那位公子走了?”

殷滔傲嬌:“說不過你哥,自然不能留下來丟人現(xiàn)眼?!?/p>

殷語頷首,舉了舉手里的錦盒:“謝謝哥,妹妹一定會好好戴這個簪子的?!?/p>

目光落在錦盒上,殷滔莫名又是一陣肉疼,咧開的嘴角僵硬了些許:“妹妹歡喜就好。咱還是回府罷?”

珍寶閣就是個銷金處,走為上著!

殷語惦記著藥草,和殷滔有志一同地溜出了珍寶閣。

剛走出大門,就見一個姑娘摔倒在燕煜的腳邊,嬌滴滴地哎喲了一聲,雙手按在了燕煜的靴子上。

下一瞬,就見燕煜毫不憐惜的一抬腳,那姑娘就勢跌到了一旁,嚶嚶地哭了起來。

“殿下,”殷語蹭地將手里錦盒放在殷滔手上,快步上前拉開燕煜,“人家姑娘怕是病了或是傷了,您怎能隨便踢人?”

燕煜緩緩皺起眉盯著殷語,嘴里吐出一個字:“臟?!?/p>

殷語神色古怪地斜瞥了燕煜一眼,這姑娘瞧著就是好人家的出身,衣裳精致華麗不說,身上亦是干干凈凈香噴噴的,哪里就臟了?

而且,這是重點嗎?

這姑娘可能是個患者!

不然怎會好端端地倒在地上?

就在她欲上前去攙扶那姑娘時,季宗將她招至一旁:“殷大姑娘有所不知,那姑娘怕是故意沖撞我們殿下?!?/p>

殷語:“……”

你們殿下未免太自視甚高了吧?

就在這時,跌倒的姑娘揚起一張芙蓉面看向燕煜:“殿下……”

燕煜視若不見,抬腿欲走。

殷語忙又拽住他的袖子:“殿下且慢?!?/p>

燕煜盯著袖子上的手:“放開。”

殷語松開手:“殿下,還請等我替這姑娘查診后再離開。若這姑娘因為您剛才那一腳受了傷,您得支付看診的費用。”

言罷,她蹲下身去扶起那個姑娘:“你沒事吧?是哪里不舒服,還是摔傷了?”

那姑娘眼底閃過一抹難堪的神色,只低聲道:“就是頭暈、腿軟……”

頭暈腿軟?

女子因為心血不足,向來容易有類似的病癥。

殷語頷首,伸手搭在了女子的腕上。

那姑娘依舊嚶嚶地哭泣著,一雙眼睛渴求憐惜般地看向燕煜。

周遭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就連珍寶閣里的貴女們也有好些聽了聲音走了出來。

燕煜的耐心漸漸告罄。

在他深吸口氣決定離去之際,就見殷語突然站了起來,叉腰看向地上的姑娘氣鼓鼓道:“你這姑娘瞧著好模好樣的,怎的在這大街上碰瓷?”

“你的脈象分明沉穩(wěn)有力,身子康健得很。”

圍觀百姓剎間指指點點。

“怕是看上玉面郎君長得俊俏,才碰瓷的罷?”

“肯定是了,剛才老婆子我親眼看見她朝著那玉面郎君撲了過去……”

那姑娘羞紅了臉,急急地爬起身來掩面跑開了去。

殷語看著她的背影,滿心不解。

這京城里可真是奇怪。

連好人家的姑娘都要出門碰瓷,難怪珍寶閣的釵環(huán)首飾賣得那么貴。

生活在京城里真是大不易!

不過,剛才她似乎冤枉太子殿下了。

殷語轉頭想要向燕煜道個歉,哪知已經(jīng)不見他的去向。

“哥,你看見太子殿下沒?”

“沒見著?!?/p>

殷滔身子一挺擋住了某個方向,一臉誠摯地看向殷語道,“大妹妹,時候不早咱們該回府了,你不是說還要回去收拾藥草嗎?”

哎,她的藥草!

殷語頓時想起了滿院子嗷嗷待哺的藥草,惋惜地看了眼四周。

罷了,下次有機會見到太子殿下再跟他賠個不是。

殷滔火急火燎地哄著殷語上了馬車,急得額角都出了汗。

他家這大妹妹實在是膽識過人!

太子殿下可是上戰(zhàn)場廝殺過的人,聽聞在燕楚一戰(zhàn)親手血刃的敵人沒有上千也有數(shù)百,那渾身沉凝的氣勢帶著的可是實質般的殺氣!

別說女子,就是他方才靠近了,也不自覺屏住呼吸,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偏生他家大妹妹還上前攔住太子殿下,甚至出言斥責……

害得他都做好了隨時替大妹妹受太子殿下懲處的準備了。

幸好這大街上的,太子殿下想必是不想擾了民眾,才忍氣吞聲離去。

殷滔想到這里,沒忍住又擦了擦額角的汗。

自從大妹妹回來后,二妹妹為此受了許多委屈,雖說他心疼二妹妹,有時難免會站在二妹妹的那邊,可到底大妹妹也是他的親妹子,作為哥哥,他有照顧和教導妹妹的義務。

今天若不是他在旁隨時保護大妹妹,真要惹怒了太子殿下,恐怕大妹妹會吃虧。

“大妹妹,”殷滔神色變得鄭重,“你可知太子殿下何許人也?”

殷語:???

接下里回去的路程上,馬車里便充斥著殷滔苦口婆心的勸解聲,包括了各種關于燕煜的風聞,被他形容得繪聲繪色,目的就是點醒殷語——

這京城里有些人是招惹不得的。

殷語聽得津津有味。

只不過,大抵是沒有感受到殷滔的真正用意,好奇的盡是關于燕煜的那些各種傳聞,簡直比說書先生講得故事還要精彩吸引人。

那廂珍寶閣斜對面的一處茶樓中,燕煜正陰沉著臉邁步走進了二樓雅間。

“慘遭碰瓷的太子殿下,看起來心情不大妙啊?”斜倚在窗臺邊上一名身著白裳的男子揶揄著,“剛才那一幕可真是跌宕起伏,讓人意猶未盡。”

燕煜眼神都沒丟那男子一個,尋了位置坐下,神色猶是不悅。

季宗機敏,已然托來了衣裳鞋襪進來。

燕煜拿起靴子換了,寒冰似的面容才見稍霽。

男子挑眉看了眼,嘖嘖嘆道:“你這平日里出門可是都得備上衣裳鞋襪,隨時準備更換?人家姑娘不過就是摸了下你的靴子……”

“臟?!毖囔侠淅鋻咚谎?,成功地讓男子閉了嘴。

男子轉瞬又不怕死地捋虎須:“要我說你這不是潔癖,不過是厭女癖罷了。”

踏過戰(zhàn)場上尸山血海出來的人,何來潔癖?

“樓時安。”燕煜薄唇微啟,一字一頓。

>>>點此閱讀《太子殿下她要了》全文<<<